燕双双没理会关玉楼的话，只是侧脸对雁儿和燕南飞娇艳一笑，“你们放心，如果你们死了，我会将柳絮和你们都烧成灰，燕南飞你就放到东边，撒进海里喂鱼，柳絮送到西边大漠散入黄沙，至于雁儿。我真的太喜欢你了，你的骨灰我会好好收着，让你永远陪着我!”

“二小姐，为什么你要这么做？”雁儿只觉得心碎成了灰烬一般。

“雁儿，你知道我娘死前说什么吗？我梅凌霜生是燕家人，死绝不做燕家鬼！宁可挫骨扬灰，绝不踏入燕家一步。”燕双双贴在墓碑上，似乎极为亲昵。

“凌霜的尸骨不在里面？”燕南飞有些惊讶。“她……”

“娘的尸骨早被烧成了灰，那天，我抱着娘的骨灰，爬到破庙后山的悬崖上，将娘的骨灰撒向风中。”燕双双轻轻的抚摸着墓碑，像是抚摸着自己最亲爱的人，继续絮絮叨叨的说道，“娘的愿望我替她实现，娘的仇我的仇我自己来报。”

“二小姐，我爹说了他不少故意害死你娘和你的。二小姐，你可不可以放过我爹？”雁儿有些害怕，“二小姐，你真的是鬼吗？”

“我不是鬼，我只不过是冤魂而已。”燕双双对雁儿的话似乎置若罔闻，“这座坟里没有我娘！我一个人好冷清，想找人陪，所以我找了爹来陪我。以后，换你来陪我吧，雁儿！”

“二小姐？那你可以放过我爹吗？”雁儿试探的问到，眼中满是恐惧。

“放过？呵……”燕双双冷笑道，“雁儿，我一直都太宠你了，所以疏于管教。你总是不把我的话放在心里！你说我怎么才能让你长记性？”

“二小姐……只要你放过我爹，我什么都愿意做。”雁儿垂下头，磕头下去道，“求求你，二小姐。”

“只要能让娘和燕双双活过来，我也什么都愿意做，十八层地狱我也不怕。”燕双双往前一脚踢开雁儿和燕南飞。

两人摔倒在地，雁儿趴在起来抬起头，担忧的望向燕南飞叫道“爹，爹你怎么样？”雁儿话一落，燕双双突然踩住雁儿的手背。

“啊——”雁儿痛得呻吟起来，本欲起身的身体瘫倒在地。“二小姐……”

“失去的人不能回来，犯下的罪永难抹灭。”燕双双穿着红色绣花鞋的脚蹭着雁儿的手。“放过？凭什么要放过？”

“二小姐！”雁儿痛得眼泪不停的滚落，想抽回手也不能，“好痛——”

“这算什么？当我娘四肢俱残，因为没钱医治而每日每夜都在痛苦哀嚎的时候，你明白她和我的痛吗？当我想找大夫救治我娘，却知道我们无家可归、不名一文了的时候，当我娘含恨而死的时候，我就不知道痛了。雁儿，你来告诉我，什么是痛？”燕双双笑若春风，“雁儿，真的痛吗？”

“痛……”雁儿浑身已经被汗水粘湿，痛得闭上了眼。

“你放开雁儿，双双，和雁儿无关。一切都和她无关。”燕南飞苦苦哀求道，“双双，放过雁儿！”

“双双，够了！”关玉楼站起身，扯动了锁住脚的铁链，关玉楼皱了下眉头，对着燕双双大叫道，“你不要再作孽了！雁儿是无辜的！”

“我知道她是无辜的，上一辈的孽债，我从没想过向她讨。但是她要帮燕南飞求情，你说我该怎么办呢？她是个好女儿，都能陪燕南飞死了，这点苦头算什么？”燕双双笑得如同石榴般娇艳“玉楼，你说我造孽？我造了什么孽？我只不过是报我该报的仇而已！”燕双双收回脚，雁儿白嫩的手已经血红模糊。

雁儿盯着自己的手，颤抖着收回。

燕双双垂下眼眸看着雁儿，“雁儿啊雁儿，我是那么喜欢你，没玩够之前，我怎么舍得你死？可你就是太不听话了，我得给你点教训，让你好好记住，燕家庒的规矩。”

“二小姐……”雁儿迎上燕双双冷冽却深不可测的眼眸，恐惧得瑟瑟发抖，握住自己受伤的手就要往后退去。

燕双双不紧不慢的一脚踩向雁儿的左脚踝，冷冷的声音像是问候一般，“你太爱乱跑，以后，我会让你跑不了的！”燕双双蹲□，抓起雁儿穿着绣鞋饿脚，只听得咔嚓一声。

“啊——”雁儿痛得大叫一声，来不及多说什么便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雁儿，雁儿……“燕南飞突然鼓足力气连滚带爬的冲向燕双双。

燕双双冷冷的盯燕南飞，一脚踢在燕南飞肩头，燕南飞被踢飞，撞到了石碑上，接着被弹开道地上，像是木头一般的咕噜噜滚了好几步远才停下。石碑落下了暗色的痕迹，一直拖延到燕南飞身下。

“她是因为你才受罪的，燕南飞！是因为你的罪孽，她才要承受这种痛苦。你害死了娘，害死了我，害了柳絮，还害了雁儿，所有人都是因为你。不是你，那些仆人不会死，娘不会含怨黄泉，我不会怨气难消。没有你，柳絮不会半生心神不安，更不会死，雁儿不需要受这种痛苦！都是你的罪，燕南飞！不是你的话，我何必要对付她们母女？但是到如今，就算天和神来，我也会说，燕南飞的罪永不可恕。”燕双双下了判决。“我有你犯下罪的证据，但是我不会将你交给官府！如果官府判决，你不过一死。你一个人死一次，怎么能补偿我和娘的怨气？怎么够抵偿十五条人命？我不会让你那么轻易死的，燕南飞，我就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雁儿……雁……”燕南飞一张一合的动着嘴唇，艰难的闪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