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出去看看，一下下就好。”雁儿望着不远处熟悉的人影，眼泪又似乎要滚落。“九儿。”

九儿有些为难，自从环儿死了之后，九儿就跟着雁儿，这两个月也算熟悉了自己的主子，但是……“夫人，可是王爷吩咐的……”

“我很快回来。九儿……”雁儿眉毛耷下，可怜兮兮的哀求道。

九儿犹豫了片刻只能勉强答应，其实，真的很少人能拒绝雁儿哀求的模样。九儿小心的扶着雁儿下了马车，撑开伞挡雨。

雁儿伸出右手接过伞，“我一个人就好，你先在马车里等我吧。”

九儿有些不甘不愿的点点头，也不想多淋雨，二月的风雨夹杂着雪凉得刺骨，九儿忙回了马车上。

雁儿撑着伞走向桥头，犹豫了许久，直到完全靠近了才叫道，“大小姐。”

“我就在想你会来。比我预料的早了些。”燕无双淡淡的笑了笑，“二月的雨雪很伤身体，夫人还是早些回去吧。”

“大小姐，我……我是来看你的。”雁儿咬咬牙道，“我……很想你。”

“呵……”燕无双背对着雁儿笑了笑，有些安然而温柔，似乎湖面微微的涟漪，但语气却生分而冷清，“民女燕无双多谢夫人抬爱。”

“大小姐，别叫我夫人好吗？我还是雁儿，你还是以前那样叫我，好不好？”雁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请求，但是话出了口了。

“身份有别。”燕无双淡淡笑道，一句话就将雁儿打入冰窟，又突然道，“说起，民女还要谢谢夫人。”

“谢我？”雁儿不解。

“谢谢你没告诉王爷，是我杀了那几个人。”燕无双有些恶意的讽笑。“夫人还真是心地善良，是我这种满手血腥的凶手比不了的。”

“我……”雁儿脸色有些发白，贝齿咬着下嘴唇，直到泛白，大小姐是在记仇吗？她在记恨自己那次和她争执。静默……，仿佛两人之间的发丝飞起落下都有了丝丝声响，好不容易，雁儿才颤抖着声音道，“大小姐，你那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对不对？你告诉雁儿，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燕无双语气平平静静，似乎司空见惯，“凡是让我燕无双看不过去的人，燕无双都是这么对付的。想在这个世上立足，就只有弱肉强食。自古王侯都是踩着敌人的尸骨才可以向前的，懦弱无能者只有被践踏和淘汰，成为强者的垫脚石。他们会死，只是因为他们惹了他们不给惹、惹不起的人——就是我燕无双。”

雁儿莫名一个寒颤，“大小姐……”

“对了，夫人怎么说也是我燕家的人，虽然嫁出去没有光明正大的从燕家庄的门出去，但既然回来了，有空就到燕家庄坐坐吧。”燕无双转身往桥的另外一头去，缓缓的一步一步走下阶梯，红色油纸伞和那身红衣同样妖艳夺目。

远处一个紫衣少年匆忙而来，直奔着桥而来，一上来就扶住燕无双的手臂，欣喜之情溢于言表，“主子，找到人了。她一定很快会来的。主子的眼睛很快……”

“我们回去吧。”燕无双打断书言的话道，“书言，我有些累了。”

“是，主子。”书言一抬头看到桥上的另外一人，目光微冷，但转而只是潇洒不羁的勾唇一笑，一手扶着燕无双，一手环向燕无双的腰那边，两人往桥的那一头走去。

春风拂过，挥洒着绵绵的雨雪，少有绿芽冒出的光秃柳枝微微摇动，如拨琴弦，水面映着青苔点点的桥头，已是春分过后却不见有燕双飞，只觉幽幽而寂寥的冷。

雁儿心头酸酸涩涩的不是滋味，望着一红一紫的身影消失，幽幽的低语，“大小姐。”

“夫人，你立在这儿也这么久了，先回去吧。”九儿过来催促道。

雁儿茫然无神的点了点头，“嗯。”

九儿忙扶着雁儿回到马车内，雁儿坐在车内，靠着窗，神思又是飘忽。

“夫人，你怎么了？”九儿让车夫驾车缓步走着，见雁儿闷闷不乐的样子，问道，“夫人，你刚刚好像在和一个撑着红伞的红衣服人说话，是燕庄主吗？”

“你知道？”雁儿有些惊讶，“你也认识大小姐？”

九儿皱起眉头，“不是说是夫人的姐姐吗？夫人病了的时候，她经常来看夫人，给夫人送药。夫人有这样的姐姐真好。”九儿有些羡慕又有些悲伤的模样，“我姐姐要是活着就好了。”

“你有姐姐？”雁儿问道，“你姐姐对你很好吗？”

九儿摇摇头，神情有些显而易见的悲伤，“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我有姐姐，很小的时候，可是不久，我们就被分开了。不过……”九儿有些勉强的呵呵笑了笑，“我想，如果我和姐姐没分开，她一定会对我很好。”

“我……”雁儿越发难受起来，沉默了一阵后问到，“九儿，你说，如果你姐姐对你很好，可是对你爹爹很坏很坏，那你要怎么办？”

九儿皱起眉头，两根柳眉几乎要绞在一起，“为什么她要讨厌爹爹？那也不是姐姐的爹爹吗？夫人，你问的问题好奇怪！谁会很讨厌自己的爹爹呢？”

“我……”雁儿垂下头，“对不起。”

“夫人，我没有怪你。夫人，你怎么了？”九儿发觉了不对劲，虽然知道这个主子很胆小怕事但很善良，但是这会儿不会是自己惹她不开心要哭了吧。九儿一想到自己惹主子伤心难过了，有些着急害怕起来，连忙求道，“夫人，你千万别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