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找我有事?”
愣了半秒张春才反应过来是宋祖扬的声音,对方倒是没跟他客气,甚至像是老朋友一样的语气,张春并不介意他熟络的态度,淡然说道:“你没在家?”
“刚才有个手术,才出来。”
此话一出张春有些吃惊,一直以来宋祖扬给他的印象都是城府极深,老谋深算的,以至于他完全忘记宋祖扬还是个为人乐道,德厚仁心的好医生。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儿,张春也没出声,宋祖扬又接着说道:“今天要值班,我在医院等你。”顿了两秒宋祖扬突然稍拉长声调问道:“你不会是去我家了吧?”
“马上过去。”张春说完这句就挂了电话,匆忙往三院赶去。他说不清心里这种急切的感受是怎么回事,只是觉得迟一秒夏树似乎就要离他远一步,夏树不愿意告诉他的,那他就自己去找。
到了医院之后,张春被值班护士拦了好几回,才在住院部的一间休息室里找到宋祖扬,张春推开门看到他坐在椅子上,旁边泡了杯茶,手里正无聊的翻着报纸,看到张春微点了点头说:“坐!”
张春并没有坐下,而是直接站到宋祖扬面前盯着他,说道:“宋医生说过我有什么想知道随时可以来找你,对吧。”
“当然,你想知道什么?”宋祖扬放下报纸,换了一个姿势,面带微笑地看向张春。
“关于张尧年的。”张春坦然地说,脸上没有露出任何多余的表情,宋祖扬听了却笑起来。
“你什么都不知道,对吧!”宋祖扬收起笑容,带着一脸惋惜似的地表情说:“张尧年算起来应该是张守宁爷爷那辈的,你的话应该叫太爷爷,湖北的叫法就该是太爹爹了。”
张春心里一惊,记忆中的太爹爹那张模糊的脸出现在脑中,仿佛快要从雾中走出来,但眼前始终蒙着一层阴影看不清楚,他不知道应不应该将宋祖扬说的这个太爹爹和小时候那个抱着他哄他睡觉的太爹爹联系在一起。
宋祖扬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张春,说道:“张尧年一生不堪,带着五福出生的命格成为有利可用的工具,被他父亲当作。”说到这里宋祖扬故意停顿下来隐去下面的话,然后接着说:“他被关在地下室里饲养,直到成年才放出来。最后仅仅只活了29岁,甚至连葬礼和牌位也没有。”
张春愣愣地站在原地,紧握着双拳,半低着头目光涣散在房间里,宋祖扬静默半晌,张春微抬起头,一脸木然地问道:“怎么死的?”
宋祖扬有意无意地轻笑一声,站起来在张春面前来回踱着步说:“张尧年原本的命格五福俱全,若不是被换了命本该一生安康宝贵到老的。可惜经历过千舛万劫,最后还是含恨而终。就像你一样,本不是该有的命运,却被人肆意更改。不过他比你更不幸的是他的出生也是被算计过的,也就是说张尧年出生在这世上就是为了成为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