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四人都以为老人只是说话吓他们时,突然一股香味窜进鼻腔,那股味道不是饭菜的香味,张春觉得很熟悉,和他昨晚睡觉时闻到的味道很像。接着几个人高马大的年轻男人从黑暗中窜出来,肖勤反应最快,他灵敏地躲过了男人的攻击,反身一脚踢过去,却不料身体一软载到在地,嘴里骂了一句:“我擦你大爷的。”而袁三和余岱延都一动不动,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样。
张春倒是想跑,但却脚下无力,根本力不从心,一头栽下去,只听到模模糊糊的脚步声。等他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扔在床上,他喊了两声袁三,又喊了一遍肖勤都没人应他。挣扎半天好不容易才坐起来,看到房间里红幔喜帐,雕花木床,阁窗木楼,俨然时光倒退了几百年的错觉,而最令他惊异的是窗户上贴着个硕大的囍字,却都是黑色的。窗外面罗鼓喧天,凑的是凄凉得宛如哀乐的曲子。他费劲地挪到床边终于站起来,扫视房间一周,除他之处再无别人,他像僵尸一样跳到窗边,发现自己所处的是广场边上的一栋阁楼。外面的广场,火光明亮,宴席已经结束,村民全围在广场中间。在人群中一个头发全白的老头笔直地站立着,正是之前他才见过的村长,与村长正对面还站着六个年轻人,全都被黑布蒙着眼睛,一动不动。老人端着一个金属钵,用红布条蘸出钵里的透明液体洒在六人身上,嘴里念念有词,但离得太远张春听不见他念的什么。
突然,身后响起开门声,张春连忙转过身,看到刘梁学走进来,他并不觉惊讶,刘梁学反而抱歉地朝张春一笑,走过去解开张春身上的绳子。张春四肢终于得到解放,顿时感觉轻松不少,他盯着刘梁学却疑惑不已。
“你要放我走?”张春问道。
“我和你谈个交易?”刘梁学突然说起普通话。
张春看了看他,不动声色地说:“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我告诉你你们要找的地方在哪儿?但你要带我进去。”刘梁学笃定地说,仿佛认定张春一定会答应。
“我凭什么信你?”张春淡淡地说道:“再说,你怎么知道我能带你进去?”
刘梁学要笑不笑地看着张春,说:“他们会带你来,确实是太巧了!”
“这怎么说?”张春疑惑地盯着刘梁学,想了想,觉得这个刘梁学似乎知道很多,于是又问:“你知道他们要找什么?”
刘梁学顿了半晌,突然说:“你是张家人?”张春冷冷地看着刘梁学没有回话,这个问题无形中应证了他之前的某些假设,至少他知道并没有白来一趟。刘梁学见张春不回话,又说道:“既然你能到这里肯定是有理由的,这一趟你并不亏。”
张春低头思忖,过了一会儿笃定地答道:“我答应你。”刘梁学还有些不确定地看着张春,然后扔过一件衣服给张春。张春拿起来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终于确定那是一件喜服,做工精致,大气华贵,如果他没看错的话,上面的绣花都是金线绣的,但喜服却不是红色而是黑色的,张春不解地问刘梁学:“这是?”
“穿上。”刘梁学极为平静地吐出这两个字。张春内心顿时群狼咆哮,那件喜服明显是新娘装,要他一个大男人穿上?刘梁学看着张春,淡定地解释道:“村里的习俗,每三年一次的河神祭,具体形式就是‘鬼婚’。村长会从村里挑选六个年轻的童男童女,然后在祭礼上用神水点亲,然后再将选中的新人送进河神殿住满七天,河神就会把人送回来,在这三年里保佑村里风调雨顺,为后世延福。”
张春想到刚才看到的场景肯定就是刘梁学所说的点秋香了,心想那河神原来是男女通吃的,他暗自笑了笑,十分不屑这种毫无根据的信仰,然后脸色一沉,说道:“你的意思是要我顶替今晚的新人?这事我不干。”
“是偷梁换柱,你也不信有什么酒神,不是?放心,不会真让你去入洞房的。”刘梁学极力劝说道。
“我是说这衣服我不穿。”张春态度强硬地盯着刘梁学。
刘梁学才发现他劝的方向错了,这时窗外突然吵闹起来,张春和刘梁学都靠过去,远远听见白发村长仰天长吵啸道:“河神谁也没选上!”顿时村民都异常惊恐地喧闹起来。
“怎么回事?”刘梁学自问了一句。
接着一个中年男人走到了广场中间,大声说道:“今天有几个外人潜进村子,触怒了河神。”
“要惩罚他们!”
不知是谁突然吼了一句,男人接着慷慨激昂地说:“他们村支书刘梁学带进来的,河神生气了,要将刘梁学一起投进河神殿,河神要亲自审问他们,才能继续庇佑我们。”
村民跟着激动起来,声音在夜晚炸开,纷纷喊着要把刘梁学投河祭神,张春看到刘梁学抽动的嘴角不禁想笑,这年头还能看到这么原始的信徒着实难能可贵。接着余岱延他们三个同样五花大绑的被押上来,有人在村长耳边轻声说了什么,村长微点了下头,那人迅速退下。
“这回不用麻烦了,快走!”刘梁学轻声说了一句,张春还思考着要怎么去救人,然后看到肖勤忽然挣脱了绳子,和押他的人动起手来。接着袁三也一脚踢开他身旁的人,他的动作显得有些搞笑,袁三的脚跛得并不严重,平时走路不太明显,但打起架来张春觉得他完全验证了袁三跛的称号,就跟打醉拳似的,动作极不平衡。刘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