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曾经出任务时是什么样呢?大概也是这样板着脸,一本正经的样子吧。为了完成任务,他什么都能做。
因为忍者本来就是这样的角色,忍受痛苦,牺牲自己,冷酷无情,把任务当成唯一。
这个少年死死缠住我,不一会儿,我的后背又c-h-a上了一杆长枪。
那杆长枪虽然没有捅穿我,但也c-h-a得很深,枪头又是倒刺状的,轻易拔不出来,可是长枪的枪杆又重又长,直楞楞地缀在我身后,痛得我恨不得马上转身把这个“尾巴”揪掉。
但我不能回头,一手努力抵着那少年的匕首,另一手终于把苦无刺进了他的心脏。
少年吐出一口血沫,眼神空洞地倒下了。
他家里是不是也有个弟弟在等他回去呢?
有一天哥哥出了任务,再也没有回来,他弟弟会痛哭几天呢?几年?是不是长大了就再也想不起来曾经是为什么而哭泣,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也只是木然地回答“哦,我曾经有个哥哥吧,然后他死了。”
死了就死了,很快就不会有人记得。悲伤总是很容易就被跨越过去。
不过,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鼬那种祸害要是早死了也好,他就是太强了没被杀掉,现在才蹦跶得那么欢。
我终于有机会来处理我的“大尾巴”,那杆长枪在我身后一晃一晃得几乎要在我后背上钻出一个大窟窿。
我反手把枪杆砍断,任由枪头还留在我的皮r_ou_里,然后继续在人群中厮杀。
腥臭的血液在我身上凝固成血块,我的衣角再也翻不起来了,因为它们都被厚厚的血块凝住了,变得硬邦邦的。
我都不敢轻易张嘴,生怕尝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但长时间的运动让我不得不大口呼吸,汗水像是水一样流淌着,我倒也顾不上苍蝇会飞进我嘴巴里了,一味喘息着,不断打倒我面前的人。
不知不觉中,天色暗了下来。
天边的最后一道白线彻底消失,我眼中除了数据,再也看不到其他东西。那些模糊的轮廓随着太阳下山也一同被隐去了。
我眯着眼睛,费力地分辨着面前的事物,企图看到点什么东西。
然后,我突然意识到,很久都没有人上前来,周围变得空旷而又安静。
我又能听见潺潺的流水声了,春日特有的柔和的风吹进浓郁的血腥之气中。
我还站着,脊背挺得笔直,手中的太刀斜指着前方,没有一丝颤抖。即使我手臂酸痛得厉害,后背也僵硬得像是又冷又硬的石头,几乎失去了知觉。
我周围倒着堆积成山的尸体,折断的刀剑竖c-h-a在尸体堆成的小山尖上,好像一面旗帜。
还有最后一些人,但他们很安静地看着我,没有冲上来,也没有发出打斗时的叫喊。
我耳边还残留着无数或凄惨或痛苦的叫喊声,我忍不住晃了晃脑袋。
地面被黏腻的血和模糊的r_ou_块覆盖了。
我踩着血泊,跨过断成两截的尸体,向那最后一小撮人走去。
但我的动作好像刺激了他们,那些人紧紧依偎在一起,我才走到一半,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人突然向后倒退一步,跌倒在地上。
“魔、魔鬼啊——”
刺耳的尖叫划破了峡谷里来之不易的寂静。
这声尖叫就像是一个按钮,上一秒还僵立在那里的人们掉头就跑,他们连武器都来不及拿,只是连滚带爬地向后跑去,也不管身后是不是死路。
我愣了一下。
原来他们在怕我?
我还以为他们站在那里是非常冷静,非常大义凛然的呢。原来是吓得愣住了,腿软跑不动?
我没有追,看着那些人花了一番功夫,才好不容易在惊慌中找对正确的逃跑路线,哆哆嗦嗦地消失在峡谷的拐角处。
“不追吗?”
大蛇丸悄无声息地落在我身后,问道。
无所谓了。
我很累,懒得和大蛇丸聊天,只是简单地说:“你去。”
大蛇丸站着没动,他当然不会特地去追那些人,而且这是我的任务,他也不会c-h-a手。
沉默了一会儿,大蛇丸才轻轻问:“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感觉。”我淡淡地说,杀人能有什么感觉?非要说的话……我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很累。”
大蛇丸笑了起来,肩膀耸动。不知道是不是春天特有的味道,在浓浓的血腥味之下,好像有一股淡淡的花的清甜,就好像我身旁的那条大河一样清越灵动。大蛇丸消瘦苍白的脸颊在月光的映照下几乎白成了一片,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道他在笑。
他的笑不是那种疯狂的大笑,而是更隐秘的笑,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但我却形容不出来,也想不出来他到底在想什么。
“太j-i,ng彩了,佐助。”大蛇丸说道,他就像是看了演唱会的观众一样给出评价,他看起来满意得不行,估计满分十分他会给我十二分。
但问题在于,我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多给我两分。
“我本以为你只能做到一半……”大蛇丸说着,语气中盈满了满足又惊喜的笑意,“但没想到,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出手的机会。”
所以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我背后c-h-a了三把刀和一杆枪?
现在那个该死的枪头还戳在我r_ou_里呢好吧?
我没吭声。大蛇丸这家伙一定暗戳戳地高兴了很久,他一定很高兴我被捅吧?每次他见我受伤都表现得非常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