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要紧,杨依渺赶紧道:“在下杨依渺,因为朋友毁容,特来相请秋神医出手医治,妙手回春,以恢复容貌。”
“清疏不行医多年了”,秋清疏的脸跟面瘫似的毫无表情,“小滋,杨姑娘远来是客,你好好招待吧”,说着,径自摆弄草药去了。
杨依渺既是做足了准备才来的平芜谷,自然不会因为秋清疏的两句话而放弃。
既然师傅那一关那么难过,那就从徒弟着手。
“小滋,你师傅说多年不行医,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这几年师傅一直在研究草药,从没出过谷。”
“医术这东西靠的是经验积累,你师傅现在一直不治病,等到哪天想治病了,恐怕就心有余力不足了。”
杨依渺不觉得自己是在危言耸听,她觉得再好的医术,如果没有实践,等同于闭门造车,到最后,恐怕真的会连普通大夫也不如。
“不会吧?”秋滋显然被吓到了,“可师傅以前的医术那么高。”
“你也会说是以前,你师傅医术高那也是以前的事了。而且,你师傅应该不是生来就不行医的吧,怎么会突然就不诊病了呢?”
杨依渺觉得秋清疏不行医肯定是有心结,对症下药,才能解开心结,请动神医。
“你别看师傅现在冷冷淡淡的,她以前脾气很好的”,秋滋陷入了沉思,“那一年,拂风镇和赵家村两个村子不知道为了什么群殴,我和师傅刚好路过。那时候,师傅的名气已经很大了,拂风镇和赵家村受了伤的人都来找师傅治病治伤。师傅治好了他们,可那些村民伤好了之后又再打架斗殴,并且动用了所有能当武器的工具,结果,又受伤了,又来找师傅医治,周而复始。师傅说既然我治好了他们他们也还是要受伤的,所以,不必救了。”
杨依渺心中疑惑,秋清疏的故事,总觉得在哪里听说过,具体是哪里,却又想不起。
“从那之后,师傅就和我隐居在这平芜谷,不再行医。没想到师傅不出诊行医,名气反而越来越大。”
“也许就因为不出诊行医,秋神医才有神秘感,结果越传越神,世间的盛名,大抵如此”,杨依渺感慨。
“所以,杨姐姐,你还是走吧,我师傅不会出谷诊病的。”
“那么你呢?”
“我?”
“你跟你师傅学了那么多年医,也可以诊病了啊,而且医术这个东西,是一定需要实践经验的,你就不想独自出谷诊病么?”
秋滋眼睛一亮,随即又黯了下去:“我不会离开师傅的。”
“可你是个医生,你师傅也是个医生,医者仁心,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本可医治的病患因为你没有行医诊病而一命呜呼吗?”
“我……反正我跟着我师傅。”
三十、出国
话说杨依渺去平芜谷的那天,于青青在和合馆左等人不来,右等人不来,加之和合馆生意本来就忙,一下子竟等到了黄昏时分,杨依渺还是没有回来。
于青青生怕出什么事,紧赶慢赶在风筝坊打烊之前找到了做风筝的老汉。老汉见她过来,连忙把杨依渺留下的书信交个她:“于大媒,你可算来了,今天你们和合馆的那个小姑娘让我把这个交给你的。”
于青青道了谢,看见杨依渺要独自去平芜谷,直气得咬牙切齿,心道:“你要是敢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因为老汉的第二只风筝刚开始做,于青青没办法进谷去,只能在和合馆干等。
一天不回来,于青青想,等杨依渺回来,一定拉她耳朵跪算盘去。
两天不回来,于青青想,等杨依渺回来,一定一个月不理她。
三天四天不回来,于青青急了,依依,你快回来吧,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第五天,于青青已经在风筝坊催着老汉做风筝了:“大叔,你能不能快点,这个风筝我急着要。”
“于大媒,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风筝是细活,你过两天再来吧,这个风筝今天肯定能好的。”
算算日子,风筝今天应该能好了,于青青正打算去拿风筝,杨依渺和秋滋有说有笑地回来了,秋清疏继续面瘫着跟在后面。
“依依,你回来了”,于青青已顾不得还有旁人在场了,一下扑进了杨依渺怀里,拼命地捶着,哽咽道,“你怎么能一个人去平芜谷,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杨依渺被捶得连声咳嗽:“没……咳咳……我这不是没事嘛。”
端木微素瞄了杨依渺一眼:“你再不回来,于大媒准备骑风筝去找你了。说好我们四个人一起去的,你们一个两个的怎么都那么喜欢单独行动,充英雄当好汉很好玩么。”
一句话把杨、于二人都骂了进去。
杨依渺讪讪道:“我不是把秋神医请来了么。”
于青青一行人只顾着对杨依渺兴师问罪,竟把秋清疏冷落在了一边,这可是神医啊,怎么能如此无视,杨依渺连忙一一介绍。
“我这次出谷是为了医治缪将军的女儿缪芷的,杨姑娘,我们还是尽早出发吧。”秋清疏忽地出声,声音悦耳清冷,仿佛泉水落在玉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