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冯素贞有时候是嘴巴坏了点，但是她才舍不得眼睁睁看她受苦呢！天香好心情地唤著回到身边的恋人。

「冯素贞、冯素贞——」

「嗯？水还太烫吗或是脚又疼了？」那充满撒娇意味的嗓音让冯素贞眸光流转间显出本性的关切温柔。

「都不是。」摇摇头，拉过恋人坐在自己身旁，天香便如体贴的妻子般用衣袖揩去分布在冯素贞脸上的细微汗滴。

笑，忽而凝在唇畔。明明仍是夜风寒凉的季节，可是这个人却在好梦方酣的夜里舍下温暖被窝，甚至还为她忙出了一身大汗……明白了是什麼样的情绪纠结在心头，天香默默缩回轻颤不止的手，沮丧地揪扯著自己衣袖。

「都不是？那是有什麼话想对我说？」将天香细微的表情变化收进眼底，冯素贞语气柔和地试探。

「我觉得你对我真好…真的、很好……」飞快看了冯素贞一眼，天香垂首嗫嚅，足尖拨弄著盆里热水，激起声响与水花。

「公主是真心如此认为吗？何以素贞听来有种被嫌弃的感觉？」听出天香话中的低落情绪，冯素贞特意打趣道。

「我没有嫌弃你！我只是、只是——」天香闻言立刻抬头辩驳，迎上冯素贞的笑容时忽而感觉鼻头发酸，险些压不下堵在喉间的哽咽。

「只是？」望著那双逐渐被水雾润湿的杏眸，冯素贞心疼地轻抚著天香脸颊，鼓励天香把话说下去。

吸吸鼻子稳定心情，天香尝试再次回想让她心慌的梦境：「我梦见你丢下我一个人走了，所以我拚命追、一直追、要把你追回来，就在差点要追上你的时候却莫名其妙跌下悬崖，然后我再也看不见你的人影……然后你叫醒我，告诉我只是做恶梦也就罢了，还故意取笑我……」

话到这里，公主殿下嗔怨地瞪了冯素贞一眼，换来对方不以为意的轻笑。

「冯素贞你还笑？都是你害的！」天香见状更为不满地噘起嘴。

及时接住公主殿下挥来的拳头，冯素贞识时务地敛起笑容转移话题。「是是是、一切都是我不好，那麼后来呢？」

「后来脚不疼了，我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可是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又见不到你！我好怕、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一个梦还是两个梦？我怕、会不会现在对我这麼好的冯素贞也是在作梦……」随著叙述经过，天香眼神又变得黯淡。

不止因为突然脚抽筋，冯素贞就特地去为她烧热水这件事，还有平日相处时许多细节小事上的呵护关爱。也许就是冯素贞对她太好了，才令她怀疑起自己是否有资格留住这麼好的人在身边而做了那种梦吧？

静默片刻后，天香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叹息。

拉著天香双手环过自己腰际，冯素贞顺势将公主殿下抱个满怀，安抚的口吻中夹杂著怜爱：「小傻瓜，这样还觉得自己在作梦吗？」

鼻间充斥著属於冯素贞的好闻气息，天香安心地闭眼呢喃著：「如果是作梦，梦醒了，你也会待我跟现在一样好吗？」

「傻丫头！你是我的公主、我的妻子，不对你好，莫非希望我对其他不相干的人好？」冯素贞莞尔道。

「不准！你是我的驸马，你当然只可以对我好！」天香气呼呼地睁眼，揪起冯素贞的衣领警告著，然而对方嘴角噙著的悠然浅笑，让天香霎时明白恋人又在故意逗弄她。

即使明知是冯素贞的玩笑话，可她总是忍不住会醋劲大发，而踩到冯素贞所设下的言语陷阱里。

坏蛋、臭驸马、臭冯素贞！天香嘴里嘟嚷著，脚下踢起一片水花。

「晚了，睡吧、别再胡思乱想了。」孩子气的举动令冯素贞摇头失笑，轻点著天香微微发红的鼻尖。

为天香擦乾双脚，服侍公主殿下上床就寝，简单收拾过水盆毛巾后，以为终於能够好好安歇的冯素贞头才沾枕，天香翻个身又主动窝进了她的怀里。

「冯素贞，这回不准你再擅自从我的梦里跑掉了！」公主殿下显然对稍早梦境仍旧是耿耿於怀，不放心地伸手搂住冯素贞腰际宣告。

「你已经在我梦里了，天香。」抚过天香的细柔发丝，流连的指尖带著眷恋。

「就会哄人！你又还没睡著，怎麼知道我已经在你梦里？」天香闷哼一声，否认自己因这句话带来的愉悦心情，转而质疑起恋人甜言蜜语的可信度。

「哦？公主怎麼知道素贞现在说的不是梦话？」冯素贞轻笑。

「冯素贞你——唔！」天香下意识地仰起脸，额头却迎上了冯素贞的唇。

此时从窗外远远传来隐约鸡鸣。

「再不睡、就不用睡了，天香。」冯素贞低头亲昵地在天香鼻尖上咬了一口。

惊愕地眨了眨眼后，向来视早起如畏途的公主殿下立刻拉起棉被，蒙头蜷缩在冯素贞怀抱里。「我要睡觉了，到时别太早叫我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