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来。

燕二娘深吸了口气，缓缓呼出。玛蒂尔达残存的一点意识感应到眼前这一幕，或许是释然了。她的心上人，只是来得晚了。这就可以了。

“佛兰德，你起来好吗？”燕二娘没有客气称呼，而是依往日的习惯喊他，又道，“很抱歉，我无法嫁给你。”

佛兰德王子没有想到玛蒂尔达会拒绝他。他着急道：“玛蒂尔达，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不是故意来迟的，我经过幽灵堡附近时不小心进了巨石阵，被困在里面两天没出来。等我好不容易找到出口后，就立刻马不停蹄地赶来了。你相信我，我绝不想错过你的成年礼！”

燕二娘听后叹了口气，平静地看着他道：“佛兰德，幸好你来迟了，否则你也会没命的。我想告诉你，我的父母还有其他来参加成年礼舞会的亲友，都在那天晚上被吸血鬼害死了。”

佛兰德王子吓得跳了起来，环视周围道：“什么？！玛蒂尔达，你在开玩笑吗？！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燕二娘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佛兰德王子这几天其实已经受了不少惊吓，但还没有像这次这样心底感到震颤，全身都发凉。他视线落回玛蒂尔达身上，久久地微张着嘴巴合不拢。

“玛蒂尔达，你，那你……”他注视燕二娘脸上不同寻常的苍白，想起了不少王室才知道的吸血鬼传说，非常艰难地说道，“玛蒂尔达，你，你活下来了？”在这黑暗的夜里，吸血鬼是会出现在活人面前。

燕二娘眼底浮现一丝同情，她知道这位王子已经猜到玛蒂尔达的命运了。但他的眼底有难以置信，有担忧，有惊慌，却没有太多的害怕。他是真心喜欢玛蒂尔达。

佛兰德王子忽然上前握住了燕二娘的右手，当碰到那僵硬冰冷的肌肤，他的心好像都碎裂了。

“玛蒂尔达……”眼泪涌出眼眶，他猛地地抱住了燕二娘，哽咽道，“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对不起！”

燕二娘略过自己的不适应，给玛蒂尔达一个机会最后拥抱她的爱人。过了片刻，她抽身出来，将丝帕递给佛兰德王子道：“不关你的事，佛兰德。那个吸血鬼还在城堡，晚上你要保持警惕，明天天亮后就回王都去吧。”

佛兰德王子擦去眼泪，看着她道：“哦，玛蒂尔达，天知道你怎么承受这一切的！我好难受！那个该死的吸血鬼！我想杀了他！”

“别说傻话了，佛兰德，听我的话，天亮就回去。”这话燕二娘用了精神力说出，让佛兰德王子不由自主就点了头。她承认吸血鬼的身份，也是知道此地的事不久就会传开，而她也希望佛兰德能在一定程度上帮忙解决玛蒂尔达这边相关的俗务。

“玛蒂尔达，我这里有祖传的圣器，给你带着，这个只要是吸血鬼都会害怕避开的！”佛兰德王子从脖子上摘下一条银项链，上面坠着一个通体发亮的黑色十字架。

“咦！真的有吸血鬼在这里！”佛兰德王子抓着十字架道。

燕二娘无语了，他不是猜到玛蒂尔达变成吸血鬼了，难道她搞错了？！

佛兰德王子抬眼看燕二娘，忽地一怔，脸上又露出悲痛欲绝的神色来。

“哦，玛蒂尔达，我不敢相信！我不想相信！玛蒂尔达……”

“这个东西，会让吸血鬼害怕？”燕二娘倒是有点好奇，伸手拿过来，细细感受了一下。她的悟性好，已然知道灵活运用精神力，果然在黑色十字架上发现了一股金色的力量波动。可能因为现在她差不多也是个吸血鬼的状态，直接触碰它，确实会有一种难受的会被吞噬的感觉。

“是的，这个是传承了一年五百多年的圣物，上面有教宗大人的原力，能够驱魔降妖的。”佛兰德王子身为王位第一继承人，也是前一段时间他要去巡逻边境才从他父王那里收到这份礼物。

“玛蒂尔达，你拿着不害怕吗？”佛兰德王子疑惑又满含期望地问道。

“害怕，”燕二娘把东西放回他的手心道，“重新戴好，这个确实能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