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道，程小戚一时竟有些受宠若惊，主要是之前他给她留下的负面印象实在太深。

她接过牛奶，刚要准备开口道声感谢，就见一个黑黄相间的影子从卧室冲了出来。

“啊——”一声惊叫，程小戚瞬间窜起，挂在徐之饶身后，而牛奶，也完美洒在他干净如面纱的衬衣上。

徐之饶拧眉，默默盯着朝他吐哈喇子的呆毛，保持抬手的动作僵住。

呆毛歪头，有点不明白主人在做什么，但它还是欢快得窜上前，站起身，想要添主人的胳膊和脸。

刚扒着衣服直起身，就见徐之饶飞速转身，朝浴室飞奔而去，呆毛身子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它委屈地蹲下来，扭头看看主人毫不留情的背影，再转过身，看向这个陌生中夹杂着一些熟悉气味的人，忍不住支起耳朵，瞪大了眼睛。

慢两拍反应到自己刚刚把牛奶撒徐之饶衣服上了，程小戚暗自愧疚，但没等她愧疚出个所以然来，就见呆毛支起耳朵和后腿，这是……这是要攻击吧？

天！徐之饶你快出来！

呆毛眼睛眯起，眦起牙，无声朝这个行迹诡异的女人靠近。

“徐……徐之饶，你……你快出来，救命，救命啊！”瞬间，她崩溃了，转身就朝浴室扑去。

“汪——”见到猎物动起来，呆毛瞬间发动。

幸好，浴室离这里不远，程小戚几乎刚打开门，呆毛就扑到了她身后，她灵敏一躲，挥手。“嘭”，门被关住了。

紧绷的神经瞬间松软，眼泪哗啦哗啦往下流，她一下子脱力，顺着门板滑落下来，然后转头……

“啊——”

“变态，变态，快点穿上衣服。”

徐之饶淡定地继续冲洗身子，对她的狼狈充耳不闻：“这不是你的杰作吗？”

背过身，紧紧捂住眼睛的程小戚哽住，反应过来，貌似他身上的牛奶就是她泼的。

但是，“这怎么能怪我？谁叫呆毛突然冲过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怕狗，还有，你平常都不把它锁屋里吗？”心塞塞地说。

徐之饶白她一眼，关上水洒，开始擦身子：“狗狗经常被关在一个小空间里会得忧郁症。”

真的假的？她记得之前的邻居都是这么干的啊，不过人被关久了都会发疯，更别说动物了，这样一想，她也没有立场反驳什么，但是心情还是很郁闷，闷得她鼻子发酸。

就像狂风过后的海浪，尽管几乎已经平息下来，但是其中的碰撞只有自己知道。

突然，委屈突兀泛起涟漪，点点砸在心头，眼泪吧嗒吧嗒就掉了下来，冰凉的泪珠滴到她手上，好似一把坚韧的刀，划破重重盔甲的心房，心一惊，怎么哭了？

她从小到大受过不少委屈，都没流过几次泪，这次怎么突然觉得委屈，还像个小女孩一样矫情起来！

她像犯了错事一样，急急忙忙想要消灭罪证。

但是，无论她怎么擦，都擦不完，泪水就像喷涌而出的水幕，瞬间将视线染得模糊一片。

正在穿衣服的徐之饶似乎听到某种低泣声，他系扣子的手一顿，低泣声更加明显了。

不是吧……他走到她跟前，无奈叹一口气，蹲下身：“程女士，貌似被泼了一身牛奶的人是我吧，你委屈什么？”

程小戚捂着眼睛转身，不想看到他，更不想外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她只是暂时矫情了，只需一会就好了，这段时间，静静的，不要打扰她就好。

徐之饶却双手支住她的肩膀，把她转过来，看见下巴那里滴滴落着泪，略有点失神，眼神也不由自主柔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