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母颁下这条遗嘱时你母亲就在一旁,她未有告知于你多是不希望你离她而去。当时义母是疼惜我,恐我终有一日会淡下对雪凝的情,留在唐门只会误尽自己一生,故而才会留下这么条门规。”
唐若鸢就这么看着唐卿琉,内心早止不住的激动汹涌澎湃,“琉叔所言当真?只要有男子肯娶鸢儿,鸢儿就可以与唐门脱离关系了?不用用毒假死,也不用隐姓埋名四处躲藏,那红尘呢?我可以带红尘一起离开吗?”
唐卿琉笑,似儿时一般宠溺的摸摸她的头,“只要你愿意的话,当然可以带走你的小丫鬟。”
“既然母亲都瞒着我,那琉叔为何还要告诉鸢儿唐门有这样一条门规?琉叔不担心母亲知道后责怪琉叔吗?”
他叹气很苦恼的样子,“琉叔当然担心你母亲知道会怪罪,你母亲生气不理琉叔的时候琉叔可伤心了。只是这些若与小鸢儿的平安相比真是不值一提,琉叔不期望看着鸢儿变得似那唐芷儿一般心狠手辣,练得一身出色毒功。只希望鸢儿能在某个地方开开心心的活着,鸢儿本就不是适合留在唐门心性凉薄的女子。”
“谢谢你琉叔,”双眼含泪唐若鸢几近哽咽,她以为琉叔知她也只是皮毛,却不知他竟这样懂她入骨。也从不曾知晓他竟愿意为随她的愿瞒着他深爱着的母亲告知自己这一切,“鸢儿一定会好好活着不辜负琉叔期望。”
唐卿琉看着她泪光盈盈的眼,突然严肃起来,声音中带着些懊悔与不甘。“早知道这般我应该早些下山的,那时鸢儿尚未在自己身上种毒,一切都会有转寰的余地。可现在……”他眼神有些期许,欲言又止,“鸢儿身上这毒自己真是没办法解了吗?若真是按琉叔的方法用百花蛇解呢?”日间他以为她身上中的仅是一般的七棠彩,故而才让那红尘丫头去寻蛇来解,可现在看来这剧毒百花蛇寻来也是无用了。
伸手拿过唐卿琉攥在手里的瓷瓶唐若鸢信心满满,“琉叔不必担心,鸢儿既能制出这毒就能想到办法解了这毒。现在离毒发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只要可以离开鸢儿一定什么办法都能想到。”
夏日的山间厚雾层层,行色匆匆的唐若鸢换下了平日里那一身白衣,捡了红尘干活时的一身简衣穿上,背上背一个小巧的竹编背篓,干净利落。由着从灵蛇冢的侧涯往上爬,一路上少不了不停往身上洒些驱蛇粉,否则汗水冲走了身上的驱蛇粉,周围断崖上密密爬行的蛇都会被这生人的气味引了过来。灵蛇冢上的蛇愈是往上就愈毒,平常人只是被咬一口绝会立即毙命。从小制毒玩蛇的唐若鸢虽不怕蛇,但还是俱这周围许多的蛇聚在一起,即便她有办法应付这些蛇,也怕误了她到邻山采集药草为自己解毒。
待挂在天际的红日照射着的阳光驱散雾层,唐若鸢已经徒手爬上灵蛇冢的半山腰的一带段层。望望脚下山谷间那一片雾蒙蒙,唐若鸢抹一把额上的汗水,小心翼翼的踩着山崖断层那一条只一足宽的小道前行。
那夜琉叔告诉她可以以嫁人的方式离开唐门后,她也去找过榕姨旁敲侧击。虽然她信琉叔不会骗她,但若门主奶奶这遗言只有母亲和琉叔知晓,要是母亲又一口否认说并无此事,琉叔人上了雒鸩洞也没办法与自己做证,那任她怎么说也是百口莫辩。好在门主奶奶过世时榕姨也在跟前,话里话外暗示她确有此事,她悬着的心才放下。
这几日她日日闷在茅草屋里试制解药,聪慧如她,那样令唐卿琉闻之色变的毒也被她解了个十之八九。今日前去邻山就为了寻差上那几味药草毒材,若寻到了她体内的毒便可解清了。只是对她来说要寻那几株毒草也是不易,灵蛇冢上毒气太盛早灼得地面光秃秃不生草了,她没有唐雪凝的准许不能明着出唐门,只有冒险上灵蛇冢再由着灵蛇冢半山腰上的断层想办法去邻山。
约一刻钟唐若鸢便到了断层的尽头,足有四丈宽的万丈深谷的横在两山之间,她要去的便是深谷那头的大山,但四处再无可行路。几条从灵蛇冢上垂直长下的粗藤蔓悬在深谷间,唐若鸢见了先是一喜,然后运功将藤蔓吸过来。身上的背篓重新背好,细细的双手拉紧足她拳头大小的藤蔓再后退几步,深吸口气疾步往前一跑,唐若鸢轻飘飘的身体借着藤蔓的力就被荡到了对岸。
在最接近邻山断崖的地方唐若鸢立刻松开紧抓藤蔓的手,凭着不算差的轻功她飞过未荡过的一段距离,牢牢抓住了崖边长着的一颗小树。怕小树承受不了一个人的重量她不敢有丝毫松懈奋力的攀着岩壁往上爬,汗水沿着她白皙的额头不停的滑下,浸湿脸上那薄薄面纱。
几番努力唐若鸢终还是爬上悬崖,喘着气刚站起来还没来得及缓过神,一直低低飞过的鹰就猛的朝她袭来。一时间她忘记了身后是万丈悬崖,下意识的后退避开,脚一踩空整个人瞬间就掉了下去。
深山间一行着道袍的人在山间穿行,到一处瀑布垂下,水雾缭绕的山湖边才停下脚步。为首的男子英姿俊美,气宇轩昂,异与其他人的青灰道袍,穿一身平常白衣。
“翻过这个山头对面的那座山就是邪派唐门依靠的灵蛇冢了,师父说唐门把守的唐家堡城楼坚不可摧,我们要想攻进唐门就必须从灵蛇冢上下去。但这灵蛇冢是镇压恶兽雒鸩的地方,本就是虎狼之地,贸然前去甚是不妥。所以各位师弟先回华夜城中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