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了下来,严秉煜的车开进了前院,很快便有上楼的脚步。周习坤靠在床头,盯着门。不出几秒,就看到那人推门走了进来。
“这么早就躺着了?”严秉煜身上夹着一股室外的冷风,目光在触及周习坤的一瞬温柔下来,直接坐到了床边道。
“不躺着我还能做什么?”周习坤惫懒着回答。
严秉煜没有接这个话茬,手耷在了周习坤的膝盖上拍了拍,笑说道:“听说今天有客人来了?”
周习坤知道什么都没法瞒得过他,直接道:“白闻生来了。”
“他还真是挺喜欢你的。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恨我,拆了你们这对鸳鸯?”严秉煜笑了笑看向他。
周习坤心里轻笑了一声,却没表现在脸上,只说道:“我和他不是一路人,迟早的事。只是他太认真了,倒弄得我过意不去,现在算是扯平了。”
“是么?”严秉煜揉捏着周习坤的膝盖,又松了手改从衬衫底下往上摸。他兴致勃勃,周习坤却像是个无知无觉的玩具。
“不然你以为我还能对他生出感情来么?”周习坤冷着面孔道。
“不管如何,你离他远一点,有消息说他通共……。”严秉煜的一双手是冰寒的,而周习坤的小腹却很温暖,他一边游走着汲取热量一般一边说道。
“这不可能。”周习坤当即道。
“张贺祥,你知道他是谁么?”严秉煜抬起眼睛笑着问。
周习坤脸色一变,心里也没个底了。张贺祥他当然还记得,要说那人成了j□j,也不是没可能的事……白闻生难道和他……
“看来你也知道?”严秉煜道。
“我知是知道,可是他不是去日本了么?”周习坤怀疑着道。
“他现在在大牢,你想去看看么?”严秉煜笑对上周习坤的眼睛。
“不,我见他做什么……。”周习坤连忙斜转开了头,呼吸却在这个时候乱了。他心里直骂白闻生傻!简直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什么通共,这分明是给自己通出一顶绿帽子。那张贺祥是个什么货色,!
严秉煜见他脸上表情变幻十分丰富,忍不住暗中偷乐:“那地方污秽得很,是没什么好见的。”
“可他是他,白闻生是白闻生。这两人肯定没多大关系。”周习坤急了道。
“你怎么就能那么确定?”严秉煜笑问。
周习坤气瞪了严秉煜一眼,他知道自己就算拿出证据也是没有用的,更何况还没有。是黑是白根本就不重要,对于这些他太了解不过。人家需要的是白,那黑也成了白。需要的是黑,白也可以变成黑。
“这是不是又是你弄的鬼?”周习坤问。
严秉煜做出了一个无辜的表情:“这可真冤枉了。张贺祥此人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要怪也只能怪白闻生怎么这个时候撞枪口上。”
“无论如何,白闻生绝对不能出事。”周习坤气哼哼扭过脸。
严秉煜笑了,点了点他的鼻尖:“你这是求我的语气么?”
周习坤没好气地挥开他的手:“白闻生他要是出了事,我岂不是亏大了!”
严秉煜简直要被这话给逗笑了,却故意沉下表情来地说:“我现在可不是在和你谈生意……。”
“那你要如何才答应?我人在你这,已经把能给你的都给你了。”周习坤气恼着说。
严秉煜抓住他的手,贴在嘴边吻了一下:“我要什么,你不知道么?”
周习坤被他炙热鼻息烫得颤了一下,看着他道:“让白闻生离开上海吧,我能让他走。以后我什么事都可以答应你。”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大的怨气?”严秉煜轻咬住了那肌细骨匀的手指,脸上笑着道。
“不……我是真的感激你……。”周习坤道:“苏家已经不行了,在上海我也只能靠你了。”
“难道你不想东山再起?”严秉煜笑问。
周习坤先是目无表情,却在几秒过后露出了个很认真的笑:“现在严家不也是我的么?我哪里用得着东山再起?”
周习坤这话简直说到了严秉煜的心坎上,虽然这很有可能是一句假话,但是情话去追究真假本来就是个错误。严秉煜觉得他这样一个人,是值得让人往他的陷阱里跳,也值得让人去设下圈套守株待兔地去等。他把周习坤拉到自己手臂上躺着,箍在怀里低看着道:“你能这么想就对了。我还从未看上过什么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真的,就除了你以外。你甜言蜜语两句,我还不就赴汤蹈火了?”
周习坤露出丝若有似无的笑,微微偏离了目光。他脑子里混混沌沌,身体又轻轻飘飘。以前他总是要把未来的每一天都计算得精确无误,而现在似乎已经不用去思考这些了。千方算计又如何,命运只是在你挣扎的时候,将你越缠越紧。
白闻生不会知道这笔交易,他要背负失去情人的伤痛,在对着苏老爷和苏时婷时又要背负深重的罪恶感。他虽然不愿意相信周习坤所说的那些绝情之词,但是也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晚上他守在苏成泰床边的,不停忏悔自己身上的罪孽,可精神上却得不到丝毫的解脱。因为发现自己爱周习坤,胜过以外任何一个人。可这爱同样是不可饶恕的。
两人在各自不同的地方煎熬了一夜。天亮的时候,周习坤出现在了白闻生的住处。他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