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我面前,早已没有当初的架子和冰冷。从他重伤被救回到他坚持要跟在我身边再到现在,我对他管头管脚,他照单全收甘之如饴。
常常我会有种错觉,好像我和他,一开始就是这样,已经记不太清楚或者说刻意遗忘了当时的情形,仿佛没有从前没有以后,一直一直就是这样,一直一直都停留在这时刻。
将披风裹了裹紧,我快步走向中央的金色统帅帐蓬。
揭开帐帘的一瞬间,我实实在在地吃了一惊。
“你、你不是应该在……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他站在那里,脸上带着些温柔的笑意,穿了件淡紫的便袍,松松扎了个发髻,束冠什么的都没有带,可是天生尊贵的气质加上挺拔身姿宽阔的肩膀,仍旧显得气势不凡。
没理会我的讶异和询问,他三步两步上前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低下头仔仔细细看了看我,说:“瘦了不少。”
我微微纳闷,边关离都城那么远,在后方压阵的他怎么千里迢迢的跑来这儿,朝中纲政军需调度后备支援这些他都不管了么?
“知道你做事总是全力以赴,所以有些放心不下。”他替我解下斗篷挂好,说:“带兵打仗,本就不容易,那么多事情要处理……军报回来,情势看起来并不太顺利,再加上这里天气又异常恶劣,我担心你太拼命……这三个月你晚上是不是都没有睡?”
我笑了笑,说:“还好,虽然少了点,不过还是睡了的。”
“是么?”他眉头微蹙,一脸严肃,手指托住我的下巴,把脸转向油灯,然后郁郁地说:“眼睛都熬红了……”
“哪里有?”我撇开脸,笑的有些不自然,“我要的东西,你都弄好了么?”
“这么久没见,你……真是一心只记得战事了,连声好都没问……只想着这些……”他摇头叹息。
“我、我……不是……”看着他满面风尘劳顿,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其实,不是没有挂念过他,只是,在他面前,儿女情常我一向说不出口。
“好了好了,知道你心急,所以我才先行一步,”他抬手抚了抚我头顶,柔声道:“刚刚按你的要求赶制好的二十门大炮和五千把快刀已经在路上了,最多再有一两天的时间就到了。放心吧。”
我吁了口气,看着他,认真地说:“辛苦你了!”
真的不容易。这个时代,冶炼技术有限,单铸铁或者是铜都要一些功夫,做成合金简直算是个奇迹。可他硬真的是按照我说的方法,将这个不可能的事情变成了事实。
“你比我更要辛苦。”他笑的有些苦涩,低低地说:“这些日子与那些东西周旋,很累吧?”
我摇摇头:“还好。只是,苦了士兵,累及百姓……心里,总是觉得过意不去。”
三个月的战争和杀戮,但见尸横遍野,黄沙浸血,断枪折戟、死马破旗,堆积如山。愈看,心中愈不是滋味!
这一切,都拜浦宣若英所赐!
那个野心勃勃的刽子手,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竟然动用最邪恶的巫术,驱动不属于这人间的死尸和亡灵来对付血肉之躯!
一个人的贪婪yù_wàng究竟有多么的恐怖,竟要用那么多人的生命去陪葬,何其残忍?
稀奇古怪的阵法,残忍血腥的陷阱,惊天动地的厮杀,亡灵的恸哭秃鹫的哀嚎……这一切,犹如最恐怖的噩梦般如影随形,让我在每一个午夜梦回的时分手脚冰冷大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