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市井小民不知情也就罢了,连公主府的人都质疑自家主子的清白程度,严宣徽只觉得不可理喻。小月和元元完全被吓得呆住,若是这常来府上的‘长青仙子’把她们交给郡主,那可就前景堪忧了。
见眼前人面色沉,却未有进一步的行动,小月壮着胆子道:“长青仙子是不是要找郡主?我这就找缥云和绿娥姐姐给您通报去。”
严宣徽冷哼一声,神情冰冷:“郡主的名声,都是被你们这样的无知妒妇给败坏的。”
元元闻言,竟是微微吓得发抖。小月狠狠瞪了她一眼,伶牙俐齿地辩驳道:“外人就批评得,我们这些家奴下人就讨论不得?怎么?长青仙子难不成还要给我们扣上一个里勾外连诋毁郡主名声的罪名不成?”
严宣徽不怒反笑,元元和小月此刻竟是被那笑意盈盈的目光注视得浑身血都冻结了起来。
元元心底暗自叫苦,只是好奇心作祟,这下可触了大霉头,连忙低声下气地哀求道:“长青仙子,我只是一时好奇。并没有诋毁郡主的意思,您可千万别误会。”
严宣徽颔首,转眼望向小月:“你怎么说?”
小月被他冷冷地语气一吓,竟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现在知道怕了?”语气依然云淡风轻,甚至含着轻轻的笑意。
微眯双眼,严宣徽左手二指轻并,在小月肩头隔空虚点了两下:“这次给你长点教训。”
小月登时感觉被人扼住了喉咙般的感觉,张大了嘴使了半天劲,也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元元领教了这‘长青仙子’的可怕,慌乱地向后退着,这出个勉强得不能再勉强的笑容,颤抖着道:“仙子……我们不敢乱说了,不敢了……”
严宣徽本欲转身离去,听闻元元的话,微微回头一愣,随即笑起来,颇带表扬口吻地道:“这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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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冬日,公主府每间房舍里都置放了驱寒的铜炉,燃以香炭。暖意融融的珠玉阁内,足足放置了四个铜炉,每个屋角都放置了一个,即便敞开着窗门,屋内也是一片春意。
朱玉润正在寝殿内试穿着绿娥刚刚改制好的新冬装,艳丽的鹅黄色裙袄配以兔毛围襟,即轻便,又美观。
望着朱玉润下颌尖尖,眉宇面容愈发妩媚的姿态,绿娥叹道:“虽然现在小姐瘦了,可绿娥还是喜欢小姐刚刚上雾华山时候的样子,小脸圆圆眉眼弯弯,说不出有多好看。”
将衣领最后一个钮系上,朱玉润笑骂:“死丫头,你可是忘记了你和娘亲联手不许我吃晚饭的日子了。”
绿娥讷讷:“我不是说小姐瘦不好,自从做了这郡主,我看小姐的笑容是越来越稀罕了。以前有严堂主,小姐还有个指望。现在严堂主什么都不记得了……”
经她提醒,朱玉润蹙眉。娘亲几次来探视自己,都是欲言又止。想必,是同自己的婚事有关。这严宣徽虽然失去了记忆,却天天来府上探视自己,这份心——想必也是为了那不老仙灰的去向吧。
为严宣徽最近总是无缘无故地来,且同自己没话找话说寻到了借口,朱玉润顿觉口沉闷。一把推开最近的窗子,用帕子掩口猛咳了许久,直咳至泫然欲呕才觉得那口闷气吐了些许出来。
刚缓过气来,手里的帕子便被一人夺去。顾不上去争执那帕子的去向,朱玉润扶住口,耳中只听绿娥和缥云齐声道:“长青仙子,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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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正是严宣徽,神情紧张,正翻来覆去的检视着雪白的丝帕。见丝帕上丁点儿红色也无,仍是面容凝重地握住朱玉润的手腕,确认脉象没有异常后,方除了一口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