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嫔听到“潜龙池侍寝”几个字,细长的眉眼便缩了缩,略加思索,便又雅然笑道:“前日里贵妃大人不是令瞿贵人试探过了么?皇上对他分明是作践折磨的心思,不然,我们八个宫的院子怎么就有人打扫了?”
颜贵妃垂着眸子,修长的指尖上微微用力:“这狼毫看着柔软温驯,把玩多了,渐渐失了警觉,却才露出伤人的爪牙来。到底是畜生身上的东西,到了何时也不会安生。”口内说着,手上缓缓移开笔尖,只见一滴殷红的鲜血自白玉般的指腹上渗出来,沿着指尖向下,缓缓漫过了指尖,却凝凝的总不滴落,妖冶而刺目。
文嫔心中微寒,试探道:“贵妃大人的意思是……”
颜贵妃微微抬了眸子看着窗外,声音飘渺却清晰地传来:“皇上,曾爱过他……”
文嫔听见那个陌生至极的“爱”字,身不由己抖了抖,眯着眼睛道:“您的意思是……皇上如今……”
“从作践凌辱,到紫薇宫跪侍,再到潜龙池侍寝,那叶无殇一步一步,就快走回去了……等他走到皇上心上,露出獠牙的时候,你我……”颜贵妃手上轻轻一甩,那滴鲜血轻飘飘落地,转眼化为干涸暗褐的一块污浊。
文嫔微微不安地挪了挪身子,强笑道:“虽如此,但若要动他,无论欲妃还是瞿贵人,似乎都比嫔妾合适些……”
颜贵妃回身坐了,平静而安然地看着文嫔:“本宫听说叶无殇受罚扫地那日,在你宫里似乎颇受了些委屈?”
文嫔骤然想起那日逼迫无殇打扫茅厕,弄得满身污秽之事,又想着无殇今早请安时肿着的双唇,心中不知为何竟惴惴不安起来,微微低头掩饰了,方抬头笑道:“嫔妾那日整治他,也是为贵妃大人不平。贵妃大人才是皇上亲封的太子侍读,他一个谋逆罪臣的孽子,怎么就凭空顶着这个头衔了?如今他既然碍了贵妃大人的眼,嫔妾便万万容不得他,如何动手,全凭贵妃大人安排便是。”
颜贵妃冷眼看着文嫔表忠心,听到“太子侍读”几个字时眼中掠过一丝淡淡寒芒,却又转瞬即逝,悠悠道:“若说安排倒也简单得很,那日他既然去了你宫里,如今你宫里的物件若到了他的房里,这可是怎么个罪名?到时候你身居高位,只需严刑逼他承认便是。若他熬不住认了,你我从此安宁;若不认,闹到皇上那里也是你占着理。”
文嫔听着计划周密,心中暗暗点头,面上却为难道:“只是嫔妾的东西如何便到了叶无殇房里?这却难了。”
颜贵妃微微一笑,便拍了两下手,提高声音道:“紫菱,还不出来拜见文嫔大人?”
一语未完,只见一个俏丽的宫女自屏风后转出来,盈盈笑道:“紫菱拜见文嫔大人,请大人将要带过去的物件给紫菱便是。”颜贵妃悠然坐着,命她近前,便伸手摸着她光滑的嫩脸,笑道:“早些把这些事情了了,你也好早些回本宫身边服侍。”
紫菱听了这话,不觉骨头都轻贱了,忙笑道:“这些小事,奴婢一定给主子办得漂漂亮亮的。”
文嫔见内应已有了,忙自身上寻找时,一应物件俱无,只有常年随身的折扇上御赐的昆仑紫玉的坠子,只得忍痛解下来递与紫菱,勉强笑道:“可巧了,还是御赐的。”
作家想说的话
连跪舔这种事都要遭人嫉妒= =
第二章 入宫(文嫔大闹重华宫,无殇蒙冤受重鞭。。。这次是真的挨打了,pp都被打烂了。。。)
至未时,文嫔打听着皇上正在外宫处理东狄俘虏之事,便便j-i,ng心梳洗了,带了两个心腹太监,迤逦向重华宫而来。
彼时重华宫内各房都在闲时,忽听一声“文嫔大人驾到——”,不由得个个惊奇,少不得在房内探看。此时宇文重华已迎了出去,翩然立在殿外,由着那微风吹过,雨丝细落,淡蓝的衣摆间似都写着雅然高贵,竟远远盖过了文嫔去。
一时文嫔走近,宇文重华浅笑行礼道:“妾身拜见文嫔大人。”文嫔冷眼瞧着,只觉眼前之人容貌气度比之颜贵妃丝毫不差,心中不由得嫉妒忌惮,面上却雅声道:“华美人不必多礼。”顿了一顿,便微微蹙眉直入主题道:“本宫今日不请自来,只因宫内遗失了一块昆仑紫玉,殇御侍那日曾到我洗笔宫打扫……本宫也是无奈,只得来搜检一番:一是那紫玉是御赐之物,遗失不得;二是也好替殇御侍洗脱嫌疑。”
宇文重华淡然听着,便知此事必已设局,浅浅看了一眼文嫔道:“文嫔大人请。”
文嫔雅然一笑,迈步而入,手中折扇轻摇,边走边道:“还要有劳华美人将各房男侍都请出来,也好做个见证。”
宇文重华此时心知肚明,却不动声色道:“谨遵大人吩咐。”说毕,便命身旁侍从去各房请人。
不多时,各房男侍都被叫出,无殇亦在其中。文嫔端然说了因由,又和声向无殇道:“殇御侍,此事迫于无奈,万望见谅。”
无殇在文嫔说道失窃之时,便隐隐觉得事情不对,待到说到竟是怀疑自己,还要搜检房间时,心中不觉大怒,剑眉紧蹙道:“文嫔大人无凭无据,便要搜检房间,宫里哪有如此规矩?”
文嫔悠悠一笑:“不过是查看一下,殇御侍何必如此激动?莫非是做贼心虚?哦,本宫倒忘了,殇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