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小左随萧笑在青姨安排的院落里住了有小半个月了。小左的伤势也好得七七八八,只是仍然行走不便,一走起来,两条后腿往往直挺挺被拖在地上。萧笑在这里似乎过得也颇为安心,每日和双胞胎玩得欢畅,即使出不去院落这偌大的后院也由得他们变着花样折腾。
这日午后,萧笑和双胞胎慎行、慎言如往日般在院子里戏耍。三人在院子的花圃角落挖泥土找虫子,忙得不亦乐乎。小左则伏在一边懒洋洋地晒着太阳,一双猫眸似闭非闭,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忽然慎行起了身,一脸兴奋地向杂草堆里蹑手蹑脚地走去,轻轻一扑,手中提着一只翠绿的蚂蚱回来了。“今天玩蚂蚱不?”慎行问向萧笑和慎言。“玩不?”慎言也转过脑袋看向萧笑,似乎让他出主意。萧笑摇了摇脑袋,不想玩,昨天才肢解了几只蚂蚱今天又要玩,萧笑有些腻了。慎行面上略带失望,提着蚂蚱绕着院子跑了一圈然后又回到了原地。他再一次环视了一圈周围,有些疑惑地问萧笑:“你最近看到阿玲了么?我都好几天没看到她了。原本她最喜欢蚂蚱的。”
萧笑泼浪鼓似的摇了摇小脑袋,表示不知。忽然他又想起什么似的点了点头,然后手指了指院落的大门。慎行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小脸黯了几分,顿时不作声了。小左没有抬头但是左耳明显一抖,显然一直在关注这眼前的几个娃儿。近来院子里的孩子越来越少了。往日少说也有三十来人,现下却总共也才十来人,而且日益减少。每次青姨带着几个孩子从院门出去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小左也参不透其中的缘故,只隐约知道他们在这里也呆不久了。
慎行并没有为小玲的离去而沉闷多久,才一会他就恢复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将蚂蚱递到小左面前吓唬它哥旁边也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小左似乎是习惯了他们的逗弄似的,由着双胞胎将蚂蚱放在它的背脊上蹦跳。它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机械地甩着两尾巴驱赶着身上的蚂蚱。
“阿呆,你的猫儿真好玩有两个尾巴,不象狗儿、猪儿都是一个尾巴……不过听四喜说他家以前养过的猫儿也是一个尾巴呢。”“一个尾巴。”慎行、慎言两人一齐好奇地看向萧笑。
萧笑脑袋又晃了晃,表示自己也是不清楚。好在双胞胎也只是一时好奇,并没有刨问底。他们戏弄了一会小左后便丢了蚂蚱,和萧笑一起攀上老树藤在上面荡起秋千来。说来也正好是这群小人无知,小左也才能这么近距离呆在人群中安然无恙,这是它第一次如此光明正大地和人相处。小左平日只喜欢在荒郊野外“捕食”,虽然偶尔也冒一两次险去人群聚集地但也只是去些小镇小村而已。毕竟对人类,小左还是很忌讳的。
萧笑三人在高处正玩得尽心,忽然看到院里来了一个一身白衫的年轻人。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有青姨、大汉、看门爷爷以外有人进院子里。
这个年轻人分明是个男子,却全身说不出的风情。此人墨发如瀑,五官如玉琢,颇有妖娆之姿,尤其其肌肤如凝脂犹比婴儿更娇嫩上几分。小左看到如此美男子也不由地眼睛一亮,只是它发现这个男子眉目间隐隐透出煞气。
这个男子对着院子里的一众孩童挨个细细地审视着,待看到萧笑和双胞胎时他一愣后颇有些急切地向他们走来,就近驻足,竟细细打量起他们三人来。男子面上表情变换不定,有惊讶,有恼恨,又有欣喜。
“谁让你进来的!”一声轻喝从院门口传来。
来人正是青姨。青姨显然对发现男子进内院之事十分恼怒,面色也十分不善。
“呦,是青姨啊。”男子不当回事一般,头也不回,视线仍然胶着在萧笑身上,看得萧笑莫名地起了一身**皮疙瘩。
“青姨好福气,哪里寻得这些孩童。不过,居然将几个极品藏着掖着。瞧这个水灵灵的小子看起来……两年零八个月大。嘿嘿,还有这对龙凤胎,啧啧,五岁三个月大了……”
青姨秀眉一扬,面色铁青地打断那男人,“无算子,不要打他们的主意。他们几个我是不会转让给你的。哼!你竟然未经过我这个主人的允许擅自闯进我的后院!你要是再不收敛可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了!”青姨看向男子的眼中厌恶之色毫不掩饰,对着门口一声唤道,“田叔送人!”
一阵轻风后,一个瘦的老翁出现在两人身后,却是萧笑他们熟悉的看门老头。无算子面上颜色一变,看来相当忌讳这个小老头。如此他只得悻悻收回了对萧笑三人热切的视线,大袖一拂,甩袖离去。临去之时他还面带不甘,在经过青姨身边故意放声道,“哼,□还立贞洁碑啊。”
青姨身躯微微一颤,面上却不露痕迹。目视无算子在看门老头的“护送”下离开后,青姨按了按额头,一脸忧郁也走了,只剩下院子里一群有些茫然的孩子。
是夜,院落里寂静无声,孩子们玩了一天,早早进入了梦乡。
忽然屋顶上一道影子飞纵即逝,静静地落在院内。人影鬼祟地在院子里张望了一阵,片刻犹豫后便挨个房间开始索,似是在寻找什么。
约莫半柱香后,来人到了萧笑他们的屋门前,正要进去时却浑身一僵,慢慢转过身来,面色难看地对上了院中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