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第二天就走了。她离开之前，我平静的告诉她：“姐姐，我最后一次叫你姐姐，你再来，我们就同龄了。”

她好笑的瞧着我：“小双，就算那样，我也比你大几个月吧——你想怎样叫我？”

“舟儿。”

姐姐听后晃着脑袋呵呵的笑起来，耸肩无奈的道：“好吧，我赶在你比我大之前来。”

“我等你。”

***

这么多年，我终于站在了与她同等的脚步。心中没有叹息没有欣喜，只是一如既往的过好每一天。马车比牛车还要轻便许多，跑得也快。村中的事忙完我几乎都在镇上赶车，很多人都知道我，因我沉默寡言做事又稳妥，许多人专门来坐我的车，每日赶到天晚收入也还不错。

因为那年偶然一次挣进四十两，到六月时存下了约莫六十两银子，把家中缺省之物置备一番，其余的存入钱庄。姐姐在盛夏的时候，悄然立于屋外夹道的桃林之下。她穿着一件粉色裙衫，双臂双腿全果露于外。头发卷卷的扎成两个小团子拢在耳边，脚上的鞋子简单晶莹而明亮。

看到我，她直直笑着朝我走来，我终是没忍住上前伸手紧紧抱住她。

她温和的拍拍我肩膀，说：“怎么了小双，想我啦？”

“……是。”

她顿了一下，笑说：“小双，我也想你，现在我还是姐姐吧？”

我说：“舟儿。”

***

拉她进屋换衣裳，她发现屋中变化，扬眉道：“小双，你在家中添置了很多东西啊。”

“嗯。”

我们一起去赶车，或许是第一次坐马车她感觉很新奇，问我：“小双，你会骑马吗？”

我猜她大概会说让我教她，直接道：“会，改天教你。”

“小双，你去过很多地方了？”

“不多。”

几个时辰后，将客人送到越云县，得五十钱，之后去小饭馆吃饭。小二姐见我们赶着马车，便说：“有一位客人明日要去回烟镇，两位能不能送一趟？”

若是等着送这么一趟，意味着我们须得在县里过一夜。正好还趁此为姐姐添置一些合适的衣物，顺便为她买几条发带。我点头问小二姐：“明日什么时辰？”

“一早。”

饭后，我拉起姐姐去街上逛逛，听说城西有个有求必应的月老庙，今日是有请必应的月老节，很多青年男女往那个方向流动。我问姐姐：“舟儿，去么？”

她摇摇头：“我一向不信这些，况且人那么多，懒得去凑那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