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姐姐,您还缺切菜的吗?不会偷吃的那种。”
午后天气太闷热,街上都鲜有人迹,店里更是多日没开张了。
小禾打开老式的收音机,塞进一盘磁带。
站在门口的许燃回过头来:“这是什么呀?”
“河广。”小禾难得搭理了他一次。
年代久远的老磁带咿咿呀呀地转着,女子绵软的歌声伴着铮铮琴音,像房檐前细也不断的沥沥春雨,像灯下泛着澄黄光芒历久弥香的陈酿。
歌词统共就是两句,翻来覆去,断断续续,大概是磁带太旧了,音质很模糊。
许燃听了一阵,又问:“是什么意思?”
小禾一边听,一边擦书,跟着磁带小声哼唱,这次许燃听清了。
“谁谓河广?一苇杭之。谁谓宋远?跂予望之。
谁谓河广?曾不容刀。谁谓宋远?曾不崇朝。”
他半懂半不懂地跟着哼了两声,还想再问些什么,窝在书桌后面看他那没营养的的舒镜突然出声:“我说,许同学?”
许燃颠颠儿过去。
“别搁我门口堵着了,跟个门神似的,谁还敢上门来,把我的生意都吓跑了。”
许燃气笑了:“老板咱能要点脸吗?你这小破店连只苍蝇都不爱呆,没生意还怪我咯?”
“不爱呆还天天翘课来可真是难为你了,出巷子左拐就有公交站。”
许燃耍赖地坐在另一张椅子上:“你叫我走我就走啊,那我不要面子的呀?我就不!”
“都过去十天了,谁知道帝江还会不会来,没准他经纪人回去两人一琢磨,觉得不靠谱就还是不来了。”
“谁说我是为了帝江啦!我就是太无聊,没地方去,你这小破店比较清静,我来当散心了。”
天气一热舒镜就不爱动弹,看他兀自嘴硬,也就懒得多说了,弹了弹指尖,让桌底下的天望看见了,凑上来用带倒刺的舌头舔。
舒镜觉得有些痒,眯着眼露出笑意。
天望在他脚边打了个转,扭头走向了书架。
大概是等了太多天,许燃也的确有些泄气了,没话找话道:“诶老板,那天文佩说的朋友,是谁呀?”
舒镜面无表情:“就是个朋友啊。”
“不是吧,你看你平时那个样子,除了跟我和小禾还说说话,其他人都是爱理不理的,能有朋友都是难得了。那天文佩一说这人,你马上就答应了,可见关系很不一般,究竟是什么人啊?他也是帝江的朋友,是娱乐圈的吗?”
“他混什么圈,我不知道,真的就只是个朋友。”
许燃不是特别信,不过他想想舒镜那个人情浅薄的样,平时也从来不联系谁,也觉得他不会有什么特别深交的朋友。
“看不出来,你还挺仗义的。”
许燃还在嘟嘟囔囔,舒镜看见天望又迈着轻快的步伐回来了,嘴里叼着本书。
“是什么?”
舒镜接过来,翻开空白的封皮,第一页上用朱砂绘了一个容貌模糊的飞禽,长着两对翅膀三双脚,踏着金赤火焰,威风凛凛,目光如炬。
有时候舒镜见天望闲着无聊瞎折腾,就会随便拿本书念故事给天望听,这个时候天望都会安静趴着聆听,特别老实。天望似乎特别享受这样的时刻,有的时候自己就会去翻本书过来让舒镜念给他听。
此时见舒镜目光一直停留在第一页,他不禁伸爪子用粗糙的r_ou_垫推了推舒镜的手,无声地催促他。
许燃好奇地伸长脖子看书页的内容,对于书店养的这头狗的聪慧程度,他早已见怪不怪了。
“这画的是什么呀?抽象派吧!”
舒镜似乎想到了什么,沉思片刻,翻到第二页,却是空白的。
“咦?怎么没有字?老板你被骗啦,怎么进了本没印完整的书,一看就是盗版书。”
舒镜合上书:“大概是吧。”
天望立起耳朵,警惕地看向门口。
从那里传来石头风铃撞击的声音,应该是有客人来了,许燃没多在意,还在与舒镜喋喋不休:“对了,我还想问呢,你店里怎么常有那种没封面的书啊?东一本,西一本的,还都净写些没头没尾的东西。老板你这生意到底是怎么做的啊。”
舒镜微微一笑,许燃刚开始来时还装模作样地在店里翻翻书,发现这种没封皮,表象可疑的书时还自鸣得意以为抓到了舒镜卖小黄/书的证据,结果打开一看只有些交代不明的故事,大感无趣,后来也就不淘了。若是许燃多翻几本,说不定还能找到一本首页画着合窳的书,那后面的故事,大概他就会觉得眼熟一些了。
有人朝书桌走过来,一开始也没人抬头,直到那沉稳均匀的脚步声直直落到了许燃身后,撅着屁股趴在书桌上的许燃才下意识回了个头,这一看,眼珠都险些瞪出来。
来人身形少见的高挑出众,恐怕有一米九,发色染成茶金色,留着时髦的发型,称着肤色白如雪瓷,逆着光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也将他匀称标准的好身材勾勒得更为鲜明,一身最简单的白t牛仔便好像要去走红毯一样。
看见许燃姿势别扭却毫无自觉,只顾张着嘴瞪自己的傻样,那人似乎轻笑了一声,取下墨镜。
“你们好,我是帝江。”
许燃颤抖地伸出手,狠狠扯了一下天望的尾巴。
“嗷!!!”
这简直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天望大怒,回头j-i,ng准无比地咬在了他的手腕大动脉上。
当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