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行,遇上女鬼了还能安然无恙的回来。”
“就是,说不准你有修道的资质啊,指不准还能成个什么宗派大家也说不定。”
听了朋友七言八舌的聊,林成连连摇头:“别取笑我,我哪有这个本事。”
王丙眼珠滴溜一转道:“哎,听说你夫人被吓病了,要我说还是请范家上门瞧瞧去,反正这半个月来他们也没少忙活,又不收你钱,你还计较什么,不看白不看。”
林成一听说范家,脸色立刻就变了,忙摆手道:“别麻烦别人了,这半个月他们也够辛苦的,我随便请个小道士看看就行了……”
谁知那几个朋友根本没理他,自顾自的讨论起来。
一人说:“我今早还看到许多弟子出门呢。”
“我也看到了!哎,你说要是能请到宗主多好!听说上次在薛家去邪的时候,宗主就出手了,招式挺帅的,几道金光哗哗的闪,厉鬼就动不得了。”
王丙立刻推了推林成:“你干脆就请宗主上你家看看好了,开开眼呗。”
林成脸色更苍白了,支支吾吾画不成句。
另有一人打了王丙一下提醒道:“你要见范家宗主怕是不容易吧,人家一派之主,哪能是你想见就见的,扰人清修不是?你充其量也就能见个高阶管事的,估计连十师都见不着呢,还想见宗主。”
王丙脸上浮现一丝尴尬,咳了几声,林成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
王丙喝了口茶,看着街上时而被风卷起的纸钱烧剩的残渣,忽然道:“对了,今日可是七月十四,范家每年这个时候都要上后山祭拜的,到未时结束,现在还早我们去后山的山庙那儿等着,一定能见到宗主。”
“对对对!是个办法!”
看林成面色为难,几个朋友都拍拍他的肩头以示鼓励。
“瞧你胆小的,到时候我帮你说!”
“就是,总不能一直这么过下去吧,想想你家吓病的夫人吧。”
听着友人们的声音,林家主这才勉强挤出些笑容,可是眉间笼着的y-in霾之气,却依旧散不去。
按照范宗的惯例,每年的七月十四都会上后山的庙堂里拜祭祈福,这是范家先祖传下来的祖制规矩,修道之人,修己身,养心x_i,ng,为苍生。
范卿玄自然也不会违背祖制,在这一日一早便往后山去了。
后山其实也并非一座高山,只是一片地势略高的小山坡,上面零星有些树木,景色怡人,是一处静谧的地方。
在后山深处,有一处飞檐翘角的庙堂,红墙绿瓦,不少爬墙虎顺着红墙爬上屋顶,绿油油的,风过一阵摇手摆头,如同一片翠绿的波浪。
内里有古树高踞,草木芳芳,一派幽静。
往前不远处有一处高台,共七十二级台阶,高台之上立着四根白玉镂空的石柱,龙飞凤舞盘踞而上,昂首望天,浮空着玉石珠,预示着祥和安定。
高台正中立着一个几案,上面放着烛台香火,祭品供果一应俱全。往后的别院,是焚香沐浴的地方,一片水汽萦绕的清水池,檀香暗流。
此时范卿玄正褪去了身上的衣物,泡在池水里。
他合着双眼,浸s-hi的黑发贴在背上,眉梢眼底都沾染着细密的水珠,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仿佛已经沉沉睡去。
“既然累,就不要来祭拜了,没人会感激你。”
后院的石柱后,谢语栖抱臂而立。
他目光淡淡的瞟了一眼尚在休息的男子:“你究竟什么毛病?自那日我伤愈后,你便一直是这个样子。”
范卿玄微微呼出一口气:“大约是事物繁忙,累了。”
谢语栖从暗处走了出来,眼底微恼:“这些理由骗骗普通人就够了。”
范卿玄睁开眼看向他:“你不一样。”
“是么,哪里不一样?”
“……”
屏风后传来一些响动,一个女侍轻声道:“宗主,衣物备好了,时辰也差不多要到了。”
“嗯。”范卿玄低声应了。
谢语栖脸上浮现一丝不快,扭头走了。
范卿玄看着他的背影无声的摇了摇头。
拜天台下,女侍手捧着祭祀用的器物,缓步走到高台下静默而立,然后范卿玄一步步的登上了那七十二级台阶。
庙堂的钟声响起,拜天祈福的仪式开始了。
离着高台不远的小院中,谢语栖倚着古树,望着远处祭天的男子。
整个仪式过程都庄严肃穆,没有人说话,安静的就如时间停止了般。
似乎是觉得无趣谢语栖笼着袖子往外走,路经遇上几个道士朝他点头问好,他也无心理会,看也不看径自离去。
林成几人等在后山山道上,向庙堂里张望,只听到一声又一声钟鸣在天际回响。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日过中天的时候,他们等的一身乏,靠着树,倚着石头,久久不见有人出来。
林成抹了抹额角的汗,提议回去。
他的友人忙揽住他的肩头,笑他又胆怯了。
另一人也说眼下已快到未时,宗主就该出来了。
正说着话,一袭白衣不知从哪儿跃了过来,如一只白鹤落在他们面前。
“你们找宗主做什么?”他眉目如画,几人不由一愣。
白衣人笼住袖子,靠在了门外的石狮子上,挑眉道:“明天是中元节,你们不在家烧香祭祖,跑这儿来干什么?”
“在下王丙,请问公子可是范氏宗门的宗主?”王丙作揖。看他器宇不凡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