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琉无声的叹了口气,侧身让了让:“自然是有的,师兄何苦如此……”
白闫笑笑道:“有些事没有理由的。走吧,别让小师妹等久了。”
里屋内容儿正支着脑袋看着那张“灵符”发呆,嘴角含笑。忽然门口传来响动,她忙抬头看去,见那眼生的男人也跟了进来,心领神会的跳下木凳,在柜子里翻出一副干净的碗筷,然后替他盛了满满一大碗白米饭。
空琉给他添了张椅子道:“坐吧师兄。”
白闫瞪了他一眼,一把勾过他的脖子道:“这么客气做什么?以前在饭堂和我抢位子的时候怎不见你客气?衣裳破了抢我衣服时怎不见客气?还有——”
“行了行了!”空琉窘着脸从他臂弯里挣脱,毫不客气的把他按在了椅子上,就像以前一样使劲拍了下他的肩道,“吃你的饭吧,白眼狼!”
容儿咧嘴笑了起来,饶有兴致的盯着他们。
空琉几时在妹妹面前出过糗,跟着也笑了起来,白闫自顾自的开始扒饭夹菜,直到吃了好几大口,空琉才抢了他的碗筷嚷着他俩还没吃呢,怎好意思自己全吃了。白闫也跟他打闹了起来,两人顿时挤做一团,桌上的菜盘大有被他们掀翻的意思。
容儿却看着心里暖暖的。
哥哥已经有许久都不曾这般开心过了。
日上三竿,临近七月十五中元节,日头一天比一天毒辣,街上的人都纷纷往屋檐和树荫下凑。不少店面更是在门前支起了帐篷,挡一挡日光。
卫延擦了把额头的汗,哭这张脸蹲在墙头。
他无j-i,ng打采的望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没有一个是他苦苦寻找的身影,而悲剧的是他饿了,更悲剧的是出门的急,忘了拿钱袋。
若非他一身翩翩道袍,路人怕是要拿他当乞丐了。
卫延深深的叹了口气,正想着要不先回宗门吃点什么,整顿一番后,再寻宗主商量一下接下来的方向。
他刚一起身就看到一袭白衣施施然的走过,眼前立刻便亮了起来,提步跟了上去。
谢语栖笼着袖子慢悠悠的在街上晃着,似乎根本不在意烈日当头。走了没几步他不经意的侧头看了一眼,旋即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然后走进了一个叫做临酒舍的酒楼。
临酒舍是景阳城最大的酒楼,不少达官贵人都喜欢来这儿喝酒。
他笼着袖子踏进酒舍,正四顾打量着。
这酒楼也不愧称之为“最”,内里装潢极是高档典雅,雕栏画栋,錾刻流云,一派富丽堂皇。
酒楼内的富家子聚在一起高谈阔论,也有一些花天酒地之徒叫上了几个姑娘,在一旁饮酒作乐。
小二正忙活着,忽然远远就看他一身白衣,清清淡淡的在店里左右顾盼。
他生的清秀俊俏,举手投足间又透着一丝闲雅。开张了这么久的酒楼,可从未见过这样的客人,登时让小二眼前一亮,当是哪家的贵公子来了,追着他身边招呼着,生怕怠慢了。
“公子是一个人么?”
谢语栖想了想道:“两个。”
店小二愣了一下,旋即往他身后瞧了一眼,只见卫延探头探脑的跟在十几步开外,正朝这边看。
小二心里不住窘了一下:这是个什么情况?看着似乎不大像朋友或是兄弟的样子……
瞅着这气氛有些怪异,店小二便指着他们去了一处僻静靠窗的桌位。
小二仔细擦了擦桌子道:“公子要点什么?”
“你们这儿有什么?”
店小二笑道:“一看您就是第一次来吧?我们这儿的菜单都挂在墙上呢,您瞧瞧?”
谢语栖随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不远处的墙上密密麻麻挂着些竹牌,上面写着各色菜肴和美酒,至于价格嘛——
谢语栖差点没被手中把玩的银针扎到——太贵了吧!
他忍着扭头走人的冲动,点了几个小菜和一壶茶。
那店小二还在滔滔不绝的介绍着其他几个招牌菜,吹的天花乱坠,至于价格嘛,那自然也是绝不负其招牌的名号的。
谢语栖打断小二的话道:“行了,我吃不了那么多。你过来,有些话帮我转告一下——”
酒楼门前,卫延正扒在门边眼巴巴的看着里头的人,他很想把注意力集中到谢语栖身上,然而楼内香气四溢,各色菜肴简直让人垂涎欲滴,饿了大半天肚子的卫延根本就毫无抵抗,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离自己最近的那桌美食。
他正幻想着自己坐在桌边享用,就看店小二朝自己走来。以为他要来赶自己走,卫延忙退了两步转身要避一下,店小二却朝他喊道:“哎哎!别走!”
店小二拉着卫延道:“你是跟着那个白衣公子的吧?他说,要办事得先填饱肚子,与其看着不如一起吃。”
卫延愣了一下,一时无措。
转身走吧,宗主交待的任务还未完成;留下吧,人家已经发现了,若真一起吃个饭,左右也不自在……
小二见他迟迟不动,瘪了瘪嘴拉着他就往酒楼里拽:“发什么愣啊,请你吃饭呢,大老爷们儿扭扭捏捏的,我跟你说,咱这临酒舍的饭菜可不是谁都能请得起的,我是不知那公子和你什么关系,左右有人请吃饭,不吃白不吃啊。”实则他心中想的却是,你赶紧去了,不然一会儿那白衣公子肯定一掌拍死我。
在卫延还未弄清状况时,自己便已经被店小二按在了谢语栖的桌前。
谢语栖支着脸望他笑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