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春季,江河化冻,正是商路畅通时节。
西风古道上,商贾旅者如织。
一支商队正从远方缓缓而来,车上挂着三面旗。
一面上书一个黎字的大旗,代表这是万泉城黎家商行的车队。
一面画着一只威武雄狮的三角旗,代表着是由城内雄狮镖局负责押运的车队。
最当中的一面银月旗,正是洗月派的标志,它代表着此商行运的洗月派的货物。
王魁钟坐在头前的大车上,目光j惕地看着四周。
一名年轻的趟子手许是渴了,离了位置跑后车去讨水,正被王魁钟看到,大手一指就喝骂起来:“水生你个瓜娃子,又在那儿偷懒,还不回你的位置上好好待着去!”
叫水生的小子悻悻退了几步,回到第二辆车旁,扶着刀柄嘟囔:“又没啥事,那么瞎咧咧显他能耐。押这洗月的镖最是无趣,谁敢劫洗月派的货?”
旁边一个老趟子手兜手给水生一个耳刮子:“闭嘴,臭小子。这洗月派的镖可是局主走了多少路子才从黎家那里讨来的,别人想接都接不到呢,你却还嫌无趣?你当真碰上劫镖的是好玩的吗?那都是要脑袋的事!这洗月派的货是没人敢动,可咱雄狮镖局的威风不能堕了。再者一路山迢水远,就算没有盗匪,少不得还有些不开眼的山j野怪。都把招子放亮着,越是没风险的买卖,越是不能做砸喽,否则都没好果子吃!”
“知道了。”
见那后生吃憋,王魁钟满意地点点头,想还是老人可靠,喊了一声:“老刘,再往前就是十八沟了。你带几个小的去拜山,再找个人放放趟子。”
“知道了,二当家的。”老趟子手应了一声,已开始安排人手。
几名趟子手上了马,正准备冲前为镖局趟路,突见前方烟尘滚滚,从烟尘中冲出一彪人马,约有十余骑,个个黑衣劲装,竟是向着这边直冲而来。
王魁钟心中一紧,想不会这么遭吧?
他心中还抱着幻想,对老趟子手使了个眼se,老趟子手心中明白,已到道:“车队往边上靠,可能是过道的!”
同时手中却已紧握刀柄,小心看着那远方出现的一群人。
那一群人马转眼间已飚冲至近,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竟是笔直地朝着车队冲来。
老趟子手一个翻身站在马上,已放声叫道:“雄狮镖局押货,路经宝地,不知是哪位当家的主事……”
他话未说完,只见那一飚人马已急冲而至,为首者只是扬了下手,一道光芒闪过,随后就见老趟子手晃了下身子,接着一颗人头已冲天飞起,脖腔如喷泉般涌出一股血泉。
那人头在空中翻滚着,正落入王魁钟怀中,惊得王魁钟一下跳了起来:“是修者!”
刚才那一下他看得清楚,分明是修者才能使用的术法。
王魁钟大叫:“诸位仙家,这是洗月派的货……”
“要的就是洗月派!”一个冰冷声音响起:“杀,一个不留!”
随着这令人绝望的声音响起,风中已呼啸出一片凛冽杀声。
那十几名黑衣劲装的汉子,就这么笔直地向着车队撞去,在一瞬间激扬出灿烂血光。
“不!”王魁钟大喊着,眼前这些人,不仅要货,更要命!
他从腰间抽出刀来,对着当前冲来的黑衣人砍去,发出生命中最绝望的呐喊:“老子和你们拼了!”
那黑衣人只是轻哼一声,也不见他闪避,就这么策马从王魁钟的身边冲过,这位雄狮镖局二当家的身体突然晃了晃,随即炸成无数血碎块,飘落古道。
只是眨眼之间,这一车队二十余人,连保镖带伙计,已被杀了个干干净净。
看到这一幕,唐劫怒视顾长青:“只是抢个盒子而已,至于要这么大肆杀戮吗?”
顾长青挥了挥手,那十余名鹰堂下属已在车队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
随后顾长青才缓缓道:“第一,虽然知道洗月学院的货都由黎家商行运送,但我们不知道是哪支车队,在找到东西之前,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的目的。全部杀掉,可以让他们误以为我们在报复。第二,我也不放心你。谁知道你安排的逃亡计划是不是就和这商行有关呢?如果是那样,多半就有强人混迹其中,上来就施杀手,也可逼出潜藏的危险,免了被偷袭暗算的可能。如果你要怪,那就怪自己不该寄运东西,拖累了别人吧。”
“你杀人,却想把脏水泼到我身上?”唐劫冷笑。
“本来就是你拖人下水。”顾长青傲然回答:“你若真有良知,又何必将无辜之人牵扯进来。”
“你放屁!”唐劫对着顾长青唾了一口:“你们这套歪理,我见得多了。明明是自己作恶,却非要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仿佛别人就该任你们为所yu为,只要稍加努力,就是拉人下水,荒谬之极!是,我承认我做这些的确可能拖累无辜,但我从未主动想害任何人去死,只是努力求存!若因我活着而导致一批人死亡,我便该去死,那岂不是所有结了仇的君子都该自杀,以免累及无辜?把自己放在极恶立场,然后指责任何一个心怀正义之人,只要有一丝为己之心,就是害人之辈,正是你们这帮恶徒的惯用伎俩。可惜,那对我没用。我唐劫从没想过做为善天下的圣人,只是也不想丧心病狂到如斯地步,不管你如何污蔑,都改变不了你是个冷血,残忍的凶暴之徒这一事实!”
“找死!”顾长青面se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