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下了一场大雪，大雪铺天盖地而来。第二日一早起时屋里屋外都冷了好几度，王妃赖床的脾气上来，丫环怎么唤她都不愿起。姨娘已经梳妆好了，只等着王妃洗漱之后去用早膳。丫鬟怎么都叫不起她，行程一度被耽搁。最后丫鬟无可奈何了，可怜巴巴的看着姨娘向她求助。

“你先出去吧。”姨娘笑着告诉她。

丫鬟知道她是应下了，连忙作了个揖出去了。

姨娘提着裙摆坐到床边。

王妃背对着她裹着绒被睡着，丫环搅了她好梦，脸上微微有些怒气。王妃有起床气，姨娘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永远都是漫不经心的样子，姨娘没见过她生气，所以忍不住靠近了些，细细的看。

王妃睁开眼，面前一张熟悉的脸，带着几分好奇的看着她。王妃蹙眉，忽然起身将她压在身下，狠狠吻住她的唇。姨娘诧异不已，瞪着眼睛看着她。

“看什么。”王妃眯着眼，睡眼朦胧的睨她，“还不亲回来？”

姨娘眨了眨眼，惊慌中还是勉强听得出来王妃的意思大约是叫自己亲她一下，微微忐忑的撑起上身，在她唇上留下一记香吻。

王妃后闭上眼倒到了一边，继续睡觉。

“小竹，”她说，“我告诉你多少次了，我有起床气，你再来我就咬你。”

姨娘茫然的恩了一声，问她：“小竹是谁？”

王妃忽然睁开了眼。

姨娘等着她的答案。

“小竹是……王爷的小名。”王妃说。

“唔。”姨娘应了一声，没有再问。

王妃睡不下去了，终于起了床。

姨娘帮她梳头。

“真的是王爷的小名么？”姨娘问她。王妃的发被她盘起来，用簪子别起。

王妃眯着眼补眠，话音淡淡的：“你以为是谁？”

姨娘没有说。但是她总觉得，那个人不是肃王。

“我只告诉你一人，”王妃拉着她的手把她拉下来，在她耳边小声告诉她，“小竹是我的情人。”

姨娘愣住。王妃轻轻咬了她的耳垂，笑起来：“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么？”

姨娘低下头：“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的。”

“我知了。”王妃松开她站起身，“去用早膳吧。”

姨娘点了点头。

大雪遮盖了府中的道路，下人们还没来得及扫清路上的雪，一路走过去积雪没过了鞋背。王妃一手牵着姨娘，另一手扶着她的肩，慢慢往路上走。丫环们在前边引路，也是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走。

“你们先过去。”王妃忽然抱着姨娘停下来，告诉前面的丫环们，“说早膳我们就不去吃了。”

丫环们只好应了，朝着那边去。

王妃带着姨娘在不远处亭中坐下来，石凳上飞了几片雪，王妃伸手拂去了，拿手帕垫在石凳上，坐下。

“你也坐吧。”她叫姨娘。

姨娘也如此这般坐了下去。

“还在想着小竹？”王妃问她。

姨娘微微抿唇，不知如何回答。

王妃理了理袖摆，若无其事道：“小竹是我情人，我并没有骗你。”

姨娘低着头没有回应。

“不过，二十多年前已经死了。”王妃说。

姨娘仍然是默不做声。

“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不想再提，你也不要对外人讲。”王妃道，“就当没发生过。”

姨娘在想，王妃当时是把自己当做了那个“小竹”。所以她亲了自己，然后叫自己亲她。

原来哪怕是在王妃的异邦，亲吻的意义也并不是郡主说的那么简单。

“是因为我和他长得像？”姨娘的声音很低，低到王妃差点没听清，“所以你让我留下来。看着我，就像看到他。”

王妃愣了愣，竟然没有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