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腿是被砸没的。
温兆铭其实不是云城人。他生在省城,小时候也过着不错的生活,只不过天有不测风云,他的父亲病逝了,后来母亲又带着他改嫁给了富豪。
富豪人不错,待他也还算亲厚,只不过对方有一对儿女。本来这也不算是什么问题,他的母亲做了继母深怕遭到这对儿女的记恨,所有的j-i,ng力都用来讨好他们,也害怕对他太好,让对方心里不舒服,一碗水怎么也端不平。
对方的儿女在家庭重组的时候都已经记事了,虽然没有出现跟后妈过不去的事情,却也没有真正的如同亲密的一家人一样,家里边的气氛终归来说就是客气客套。
温兆铭作为最年长的孩子,体谅母亲的难做,高中起开始住校,大学毕业后更是来到云城打拼,除了逢年过节基本上不回去。他的继父心里倒是很过意不去,觉得他被逼走了一样,在工作上给他帮了很多的忙。
温兆铭很快的就在业内崭露头角,成为了行业里边的新锐,在他视察新工地的时候,不幸的遇见建筑材料倒塌,生生的把他的一双腿砸断。
当时事故很大,被埋在下边的有很多人,为了及时把他送进抢救室,他的腿就那么被直接锯断了。
事故发生后,他的母亲立刻陷入了后悔和愧疚当中,把他接回家治疗。那个家里边的气氛因为他的残疾变得更怪异了,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对待他,压抑的让他喘不上气来。最后他只能逃跑一样的回到云城,躲避一切的熟人,他们同情的眼光让他受不了。
这次给他通知的人,也是看在他继父的情面上。
继父的一对儿女如今都在国外上学,天象出现的时候母亲正在继父的陪伴下去国外散心,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跟那对弟妹在一起,现在怎么样了。
听着温兆铭的话,付史午心里边很不是滋味,虽然他的父母俱全,可是却常年不能相见。温兆铭失去了父亲,跟母亲却根本没办法如同正常的亲人那样生活在一起。
温兆铭伤残的是小腿,膝盖还在,他现在戴的假肢是最好的那一种,经过复建之后是有可能自己行走的。
只不过他的断腿长好之后,创面跟假肢接触的地方在行走的时候会非常的疼,疼到常人没有办法忍受,而要适应这个过程,学会怎么用假肢行走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现在温兆铭其实也能行走一会儿不过跑跳就有些不行了。
温兆铭现在说起这些,未免没有博取付史午同情的意思,他自己内心也觉的羞耻万分,可是他真的想要活下去。哪怕用自己身上这些伤痛,换回来付史午在生死关头的一丝援手,他也觉得值得了。
他把这些说给付史午听而不是唐旭海,他一看就知道唐旭海是个意志坚定的人,他有自己的原则,温兆铭不能确定对方会怎么做,却相信他不会轻易被他的不幸之处打动。
对方肯带上他同行就已经仁至义尽。
俩人的心思都很复杂,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付史午清晨的时候是被惊醒的,他睁开眼睛爬起来戴上眼睛。
他不确定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唐旭海?”他轻声的叫着。
“怎么了?”温兆铭也醒了。
“嘘——”付史午道。
过了一会儿果然响起了呻吟声,付史午立刻起身,抓起手电筒照亮赶紧扑到开关那里打开电灯。
“唐旭海你怎么样?”付史午一看,唐旭海烧的满脸通红,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糟糕!他没退烧,反而烧得更厉害了!”
“给他吃药,加大药量!抗生素也给他吃上!”温兆铭坐起来,扶着电动轮椅,挣扎着往上爬。
唐旭海这会儿烧的彻底神志不清,牙关紧咬,付史午费了半天劲才把他的牙关给撬开,唐旭海这会儿不能自己吞咽,付史午最后只好把药弄成药粉,掺在水里,一点一点的给他喂进去。
付史午顶着乱发,六神无主的看着唐旭海,就巴望着他能够退烧,可惜现实残酷,唐旭海一直没有退烧,后来连水也喂不进去了。
“他喝不进去,怎么办?!”付史午惊慌。
“他这样不行,本来他现在大量出汗就缺水,喝不进水,温度又降不下来会死人的!”温兆铭也焦躁了起来。
唐旭海是他们当中唯一的战斗力,现在高烧不退,如果他死了,就凭他们两个一准完蛋!
付史午掀开他的毯子,脱掉他的s-hi衣服,给他换上干净的衣服,没一会儿汗水又渗出来。
“必须给他补充水分!”温兆铭轻声的喊道。
“输液!生理盐水!”付史午扭头看温兆铭。
“生理盐水补水最快。”温兆铭点点头,冷静的说道:“可是没有输液器,也没有生理盐水。”
付史午咬咬牙:“我去找!”
“你去?”温兆铭道。
“我去!”付史午决定之后立刻行动,唐旭海等不了太久。
付史午历来确定目的之后毫不犹豫,他转了一圈,看了看防空洞里边现有的一切。
他走过去把自己背包里边的东西都倒出来,食物还有硬盘放在一边,把衣服直接包住自己的脸。他拿起唐旭海的军刀,学着他的样子把武器带绑在腿上,把军刀c-h-a在里边,犹豫了一下他找出兵工铲装进背包。
背上背包他扭头对温兆铭说道:“我出去之后会用车把门顶住。”
温兆铭静静的看着他的举动,目光里无悲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