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就不用去上课了,直接回家吧。”
光明高中部周内是强制住校,周末不做要求,孩子们一般到了周五都回家了,毕竟都不大,还是会想家。
王文然没抬头,手上的动作却停下了,然后缓缓的摇头,“我周末也住校。”
生病了还是得有人照顾,周末室友也不在,一个人住着怎么让人放心。严谨以为他是离家远,觉得一个人回家不便,“我给你父母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你?”
看严谨起身要走,王文然伸手抓住他的衬衣边儿,“不用了。”
严谨转过身,隐隐发觉他情绪不对,也不多话,静静看着人,想等他自己开口。
少年侧着头,看着严谨神情中的关切,先在沉默中败下了阵,扯出一个看似豁达的笑容,“我妈不在国内,我爸,他有自己的生活。”
王文然父母在他初二的时候便离婚了,只是人生理念不同,和平分手,他们唯一能为儿子做的,也就是给他成年前最后平静的一年,直到中考结束后才告知儿子。
他毕竟才十六岁,伪装的笑容无法收放自如,眼神已经蒙了灰,可上翘的嘴角却收不回来,表情古怪。
成长的伤痛或早或晚,以各种形态,最终都会出现在每个人的生命,每一次的伤害都在改变着人生轨迹,或好或坏。出现在事件中的人很重要,时机很重要,这些都是影响事态发展的因素。生命的形成所以才奇妙,千万种可能的你,最终只有一个是真实存在的。
严谨也学着明知言的样子,曲起手指,弹了一下他的脑门,“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就是你爸爸,好好吃饭。”
住校就住校吧,自己周末也没事,可以陪着他。
春困秋乏,严谨本来坐在旁边的病床上,想着等他吃完收拾餐桌,没想到这病床也太舒服了,靠着靠着就睡着了。
王文然饭吃完了,点滴打完了,护士拔了针都离开好久了,严谨还睡得不醒人事,口水横流。看着这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老师,睡成这个德行,严谨刚刚才在自己心中建立起的高大形象不知不觉中轰然倒塌。
那被风轻轻撩动的翘起的卷毛,王文然突然想摸摸看看,却在严谨睁眼间,慌忙收回蠢蠢欲动的手,刨刨自己的头发,伸个懒腰,“严哥,打完了。”
“欸?”他还没清醒,“哦,好,走吧。”
明校长发觉自己开始不务正业了,工作的时候也不认真投入了,就惦记着几点带小师弟去吃饭。看看时间才四点,明知言有点想翘班,小师弟要大补,得吃点好的,下午应该带他出去吃。
他盘算着哪家饭店汤炖的好,拨通电话,“晚上吃什么?”
“啊?老沈说炖了汤,让我和王文然去老沈宿舍。”
明知言心中原本阳光明媚的,这会儿浑身散着凉气,“哦?是么。”自己贴心照顾了他一天,到吃饭的时候竟然将自己甩到一边。
“师兄,你要不要也来?”
“好啊。”明校长的心情完全被自己的小师弟玩弄在鼓掌之间,自己却浑然不知。
第13章 第 13 章
吃过饭后,四个人大眼瞪小眼。走吧,回去了也都是闲着没什么事儿干,坐着吧,彼此也没什么可聊的。若不是有严谨,这三人根本都不会坐在一张桌子上。
尤其是王文然,还是个学生,和校长老师待一起,估摸着比坐牢还要难受,严谨可不想让他本来就孤苦无依的周末变得更凄惨悲凉。
“文然,你平常喜欢玩什么?闲着也没事,我们去玩吧。”
高中男孩喜欢的东西无非就那么几样,比较积极向上、能在师长面前提及的娱乐活动不多,“打球吧。”
严谨嘴角抽搐,抚摸着自己的右胳膊,这个陪不起……
“打游戏呗,我这儿有好多好玩儿的。”
严谨跑到电视柜前,拉开抽屉,光盘、手柄一大堆。
明知言也走过来看看,“你怎么东西都没搬完?”
严谨为了搬家可是认真思考了一番。书要搬,可以彰显自己的文化底蕴!衣服要搬,这是生活必备!游戏机得留在这边,免得师兄说自己不务正业!
“嘿嘿,东西多,不好一次搬完。”
明知言哪里不知道他这点小心思,“教师规范抄了就忘么?”
严谨觉得师兄这个人太j,i,an诈了,看破不说破,还非要人自己招供,在学生面前也不给人留点面子,诚实守信能有面子重要吗?
他撅噘嘴,声音压地又轻又低,老实承认,“怕挨骂。”
看他那憋屈又愤恨的模样,肯定在腹诽自己,明知言嘴角显出微微的弧度,凑近问他,“你这会儿心里怎么骂我的?”
严谨正开拓思维,纵横发散,刚匹配到这种y-in险之相恰似东厂都督,转眼就让人看穿了脑子。还是不要跟这人为敌了,根本斗不过!
严谨低头小声说,“明公公。”
明知言像抓小猫一样,捏捏他的后颈,严谨怕痒,缩缩脖子,再也不敢造次了。
严谨和王文然倒是不存在代沟,玩的游戏差不多。沈江一心扑在画画上,平日不玩游戏,而明校长过去课业重,多年没有接触过了,这些游戏连名字都叫不出来,便和沈江一起坐在沙发上看两人玩。
王文然握着手柄,看看屏幕,又看看严谨,犹豫了好久,还是开口道,“严哥?你一只手打?”
听到这称呼,明知言蹙蹙眉,却也没说什么。
严谨盘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