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阿青。”
待阿青给宁博容梳好发,她往外走去,碰上陆质才知道宁博裕已经早早去了县衙,刘湛与左重却也不在。
“一大早不知道去哪儿了。”陆质嘀咕道。
宁博容蹙了蹙眉,却大抵猜到是为了江堤之事。
“不用管他们。”她说着,一早便往厨房去了。
宁博容在这理化县不过只留三两日,那柳老爷子既然爱吃她弄的这些食物,花上几次心思却也算不上什么。
谁知道,这一等,到了朝食的时间,却是一个都没回来,连柳老爷子和沈七也是没踪影。
“怎么回事?”宁博容看向陆质。
陆质皱着眉,“我已然派小厮去问了。”
这里离县衙并不算远,不多时小厮就回来了,“县衙里的人说郎君与沈县令一起去了堤坝那边——”
宁博容的脸色一下子变了,看向仍然淅淅沥沥在下着雨的外面,“给我备车!”
陆质一头雾水,“怎么了?”
宁博容咬着牙,“你也同我一块儿去。”只她自己一个人去,回头被崔氏等知道了,铁定又是一通教训,拉上陆质一起却要好许多。
“给我装些吃食,”匆匆吩咐阿青,她总要再找点借口,“将之前蒸好的点心也装上。”
“是。”
不管用不用得上,先带上再说。
陆质了然,“说不定阿裕一会儿就回来了,也不必特地去的。”
“昨日里给厨下送鱼的妇人说,今年的堤坝处不大正常,我想去看看。”
陆质瞪大了眼睛,“不大正常?这等事……”他毕竟也不是寻常学子,立刻肃然了脸色,“我和你一道去看看。”
仆从很快套好了马车,陆质和宁博容上了车,带着阿青阿郑两个婢女和一开始跑去打听消息的小厮,一路上江堤处去了。
宁博容蹙着眉,虽刘湛说过不会有太大事,但是,宁博裕是她的哥哥,谁知道这辈子会不会因为蝴蝶效应产生什么意外?
那毕竟是决堤,不是儿戏!
而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刘湛也在那里,今日里沈七和柳老爷子没有来,沈县令是沈家的人,很可能就是他找了沈七去。
将事情很快串联起来,宁博容心中便有些不安。
若是正如刘湛所说事情不大还好,若是当真出了事,那可要怎么办,毕竟这辈子多了一个名叫“刘湛”的异数。
“你也不用担心,哪里有这样巧。”陆质安慰宁博容道,“这堤坝原该三年一修的,此处水势又平坦,根本不大可能决堤。”
宁博容却冷笑,三年一修?若真是三年一修倒好了!
可她却什么都没有说。
马车行了一刻多,就隐隐约约看到了不远处的堤坝。
再往前去却是马车不好走了,宁博容要下车,阿青赶紧给她披上斗篷又撑起油纸伞。
幸好这会儿雨已经不十分大了,她与陆质往前去,就看到堤坝上正忙活得热火朝天,而刘湛面色沉凝站在堤坝旁,眼神冷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沈县令与宁博裕站在一处,顶着雨指挥着人去填补那年久失修的堤坝。
令宁博容感到意外的是,沈七也站在宁博裕的身旁。
她的心中忽然一动。
刘湛却已然看到了她,脸上露出几分惊讶,却仍然缓缓笑了起来,“阿容。”
宁博容上前,轻轻道:“你们不曾回来用朝食,我便送了些来,不管如何,饭总是要吃的。”
刘湛点点头,看向前方的沈县令等人,压低了声音匆匆道:“沈七果然是沈七,当真聪明,我昨日里到理化县,他当天便去找了沈淇。”
宁博容默然无语,沈七自也会猜刘湛为何会来,却大有可能想到她用来做借口的那个原因——他必然在关注附近州县,然后发现了什么。
沈淇是沈七的堂兄,哪怕是旁枝的,那也是沈家人,这样做无可厚非。
可是若非自己答应请沈七与柳老爷子吃饭,他们并不会那么轻易知道刘湛的到来。
宁博容叹了口气,看着冒雨同沈县令站在一块儿的宁博裕。
这沈县令要表现,要洗白自己,是以赎罪一般事必躬亲,却累得宁博裕也要陪他,沈七原不必如此,但他知道他这么做,刘湛一定有些生气,所以他没有陪刘湛站在下面,而是一块儿在上面淋雨。
“让他们下来先吃些东西吧,”宁博容只心疼宁博裕,“我带了银耳羹来,也好热一热身子,现在天气还冷,这样淋下去也不是办法。”
刘湛点点头,正要开口,却脸色一变。
宁博容的脸色也变了!
虽然已经尽力在抢修,但是,这失修的堤坝这样长——终于有一处决了堤!
宁博裕一个站立不稳,宁博容几乎想也不想就要往前冲去,以她的速度,绝对救得下宁博裕!
比起泄露不泄露自己能力本事,宁博裕显然要重要太多了!
却有一只手太快了,一下子拉住了她的手不说,几乎是被她带得往前直接踉跄了一步。
“放心!”这两个字吐得太快,才让宁博容的脚下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