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笑离大杀四方,赢的是盆满钵满,人在赌场便向来无法无天,却被素染两次拖出赌坊,一句粗口堵在了喉咙,眼见温友良也跟了上来,满腔怒火转为了惊异:“你们干什么?”
温友良见她无恙,一颗心落了原处,匆忙道:“跟我们去医馆。”
“什么?”骆笑离左看看一脸肃杀的素染,又看看满面急切的温友良,非常真诚的发出了疑问,“你们两个莫不是失心疯罢?”
温友良不加理会,对素染道:“你带她去医馆,听捕头说王大夫在城郊一带置办了房屋,我去那看看。”
“不必了。”素染瞥了一眼骆笑离,对温友良应道,“王大夫不知躲在何处,我去找。免得沉香着急,你把她送去医馆后就给沉香一个回话,别让她一直在家等着。”
话音刚落,人便走了。
温友良顾不上男女有别,拉扯着骆笑离就走,骆笑离知道温友良远比素染柔和,索x_i,ng赖在地上不肯走,奈何温友良毕竟是男子,力气远胜于她,半拖半拉的带她走。
眼睁睁看着赌坊越来越远,骆笑离心中顿时一片苍凉。
第24章 廿四
一道闷雷划开了蔼蔼雾色,有一方墙便可与世隔绝的骆千千此刻抬头看了看天。
天气微微显露y-in沉气势似要下雨,乌云只松散的布了几片,却偏偏全挡在农院这方。
骆千千心知自己并未晾晒衣物,却依旧四下望了望,待确认院中空无一物,才放了心。
骆笑离数日不曾回来,骆千千原先是带着担忧的,几日前那捕快王占封和同伴来过一次,因是晚间时分,只是隔着门问了她几句骆笑离的下落,得知未归还出言安慰她不必担忧,隔着门骆千千听到王占封与同伴说想必传言不虚,是去了温家。
骆千千在荒僻y-in暗的院落中微微摇头笑了,骆笑离比她聪明百倍,自己未免过于庸人自扰。
晚间的风微凉而潮s-hi,待王占封脚步声渐远,骆千千深深吸了口气,突然一阵喉头一甜,一阵绵长的剧痛袭来,隐隐连着心肺一起疼。
因如今屋内无人,骆千千不怕影响他人,故按着胸口狠狠喘了几口气,不知是天寒或是体弱,感到浑身骨头有散落之势,喉头的腥甜冲口欲出,待眼前恢复清晰,便见得面前的地上染了几滴血迹,蓦然又想起了在骆家那个扬鞭呵斥的午后和那个人。
骆千千知道自己是得了病,见了血约莫是算病重,但又似骆笑芝那般的体弱咳嗽。故不太确定到底病到了何种程度。于是趁着神志归了位,骆千千起身掸了掸裙边,去看炉子上烧的开水。
提着水放到一边,骆千千在复来的疼痛中突然萌生了一丝绝望,未等绝望蔓延开,便失去了知觉。
骆千千醒来的时候天还未大亮,叩胸深吸了几口气,便又能挣扎着从地上起身。此番昏迷并不是第一次,骆千千有些困乏,不知这漫漫岁月何时终止,又低头一笑,因为在数次昏迷之际,偶尔会恍惚看到素染白蒙蒙的影子。
起初内心是有波澜的,但次数多了便也习惯了。
骆千千早就忘却了如何不甘和委屈,连当初几近单纯的痴迷也快不见了。
可她只有素染可想,故也不再追究是不是仍旧怀着爱恋之意。
当素染真正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骆千千已经不大提得起j-i,ng神,她抬起黯然无光的双眸费力的辨认是梦境还是现实,无意闯入的素染却愣在了原地。
素染是来找王大夫的,见门开着便走了进来,问了几声无人应,刚要走便看见了一旁失魂落魄的骆千千。
见骆千千骨瘦如柴,素染心中有几分过意不去,沉默片刻先解释道:“我不知院里有人,走错了路。”
熟悉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传入耳中,骆千千便知不是梦境,突然笑了,点头应道:“是。”
骆千千想,如果素染再不来,她便等不起了。
可素染来了,总是不负于她,让她无可指责。
素染见她如常反而有些拘谨,颇不自在的想说些什么。
骆千千已端坐在桌案之后,见她欲言又止,便开口道:“好久不见。”
语气是一贯的平静和顺,似乎下一秒便会起身摆碗筷准备吃饭了。
素染滞了一瞬,也道:“好久不见。”
骆千千移开了目光转盯着墙角,问道:“你方才说走错了路?”
“是。”素染想起正事,说话也顺了许多,“城内有……有些人染了风寒,我本是帮官府来找王大夫。衙役说在城郊一带,我便来看看,不曾想……”
骆千千点了点头,见她并无再说下去的意思,亦是不远不近的站着,抬眼将素染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带着倾尽清浅的沉迷,素染在对面被她感染似的不言不语,甚至有两分茫然。
骆千千忽然轻轻一笑:“那……不送了。”
素染站在原地忽道:“你保重。”
骆千千微微抿唇,露出了一贯的笑容。只是眼神里沁了三分真真实实的笑意,她向素染重重一点头:“好。”
素染转身而出,似是心头大石卸下。
骆千千远没有她想象的执着,故而她也算不得罪孽深重。
她早该知道,骆千千其人,爱恨都微薄的很。清冷至此,怎会有多少情义?
素染向来时的路上疾步走去,暗怪自己耽搁了时辰。
素染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