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神何出此言?”二人谈话间,棋盘之上布局已成,白子步步为营杀机暗藏,不露机锋。黑子不疾不徐,沉稳推进。一时之间也分不出胜负,战局胶着。
“重黎的棋总是沉重而霸道的,你的棋风虽然飘逸,但霸道之处却是不输于他。”
共工垂眸细细点评,然而敛入眸底的是心惊与担忧。先前悭臾曾传讯过来,提起长琴魂魄之事,当时说的简单,只道是来了以后慢慢推敲。可现在看来,那些怨厉煞气已经与魂魄纠缠至深难以拔除。
……不知他二人能否有办法,眼睁睁看着长琴这样的好孩子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他何尝不是心痛若斯?共工看了眼联通另一个房间的石门,心中忧愁更甚。
“父神便是那般霸道的人,只是心里也是柔软的。只可惜了……”长琴抬头飞快的扫过共工的肚子,语气里尽是遗憾。
共工一怔,半晌才明白过来,顿顺红透了俊颜一指戳在长琴的额头上。
“死小子!你看什么呢!”
“我只是可惜父神与水神大人在此寡居,不得见人世风景。不知水神大人何故羞怒?”
共工张了张嘴,对上长琴真挚而困惑的目光,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难不成真是自己想差了?共工不由的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误会了什么,说起来那个家伙是抱怨过没能再有一个如长琴一般知心的孩子。自己……
想到这里,共工原就羞红的脸更是红的好似要滴血一般。
正巧此时祝融的声音传来。
“长琴,你过来吧。”
共工顿时如蒙大赦,将手中棋子向罐中丢去。
“你父亲叫你,一起过去吧。”
长琴好笑的盯着共工,半晌才缓缓点头。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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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进入房间,说是房间,其实不过是祝融共工二人以自身之能在海底玄石中打磨出来的洞x,ue,只不过千百年来被二人灵力不断同化,却也显出青红之色颇为赏心悦目。
只见祝融与悭臾坐于席上,一颗成人拳头大小的紫色宝珠悬浮在二人之间的桌案之上。长琴凝神看去,却是发现那宝珠之中有一团轻灵白雾在其中游走旋转。只是那白雾中掺杂了细微的灰色雾气,偶尔还有黑色沙粒般的物事从白雾中飞散出来,在宝珠的光华中灰飞烟灭。
“父亲,这是……什么?”
长琴转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面色沉凝的祝融,此物必定是于自己有关的,若是问悭臾,以悭臾喜欢把事情一肩扛的个x_i,ng,只怕又是会打哈哈糊弄自己。父亲虽然也很疼爱自己,却从来不会在大事上隐瞒自己,哪怕那事情对自己再不利也一样。
祝融收到悭臾投来的视线,暗叹一声现在的孩子都不让人省心,开口解释。
“这是悭臾从幻暝妖界借来的灵梦宝珠,其中白雾是你这千年来散逸的灵魂。”
“幻暝妖界……”
长琴咀嚼着这个名词,低头沉思,自然没有注意到悭臾一副炸毛的模样瞪着祝融的画面。待他抬起头,就看见悭臾脑袋被祝融一只手按在桌子上,像猫儿一样抓狂挣扎的可笑画面,不由的嗤笑出声。
“长琴!”悭臾气恼的大叫,十分不满长琴不仅不救他还看笑话的举动。
“悭臾,乖。”
长琴伸手揉揉悭臾毛茸茸的脑袋,动作熟悉得好像做过千万遍一样自然,悭臾的火气也顿时消散无形。
祝融和共工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相视而笑。
长琴伸手接过宝珠,放在眼前细细打量,有些疑惑的问道。“这确实是我散逸的魂魄,只是这个分量……除却已失的命魂四魄,似乎并没有缺少如此之多。”
“这个我与悭臾也都发现了。我猜,这便是你记忆混乱的原因了。”
祝融向来严肃的脸上满是‘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满意笑容。他看了看长琴,又把视线投向共工,却不知为何收到一双凌厉的眼刀……咳嗽一声收回视线,祝融肃容道。
“我昔年曾遇到一位高人,她曾言六界万物由生入死是天道寻常。而六界亦是由混沌而生复又回归混沌。期间轮回往复,我等虽无从知觉,但轮回之中总有些许执念遗留下来。你此前魂魄分离,又受重创,险些魂飞魄散。我想便是这时你无意间将散逸在人世的前世执念融于魂魄之中,只因同归同源你并未察觉罢了。”
悭臾在侧转过头去,嘴角抽搐。能有哪位高人能在六界寂灭中存留下来啊?那根本就是司命吧?!妹妹,你当真是幕后最dà_boss,无处不在……而且能留下如此庞大的执念,长琴你之前的千百世轮回到底是有多苦逼?
“原来如此。难怪我记忆中对过去的印象矛盾非常,竟是这个原因么……却未曾想到我过去竟然存留了如此之多的执念。” 长琴了然的点头,却又忍不住为自己前世感到惋惜。“这些消散的黑色颗粒和灰色雾气却又是什么?”
“那是你在人世辗转,期间所生的恶念,沾染的邪气。”
悭臾方想回答,祝融就已经开了口。
“这颗宝珠可令人于梦境中经历万千人生。好梦为吉,悭臾寻此宝珠护你魂魄,以吉梦阳力炼化你魂魄中的不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