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我拼命挣扎,模糊的视野里印刻着那个踹我下水的女人煞是悠闲的模样:她站在岸边,双手抱臂。我迅速调整呼吸,准备将头浮出水面,没想到她顺手扬起鞭子,劈头甩来。头顶一阵刺痛,我不自主地呛了好几口水,感觉肺部的空气一点点地被挤压,死亡的恐惧感顿时席卷全身。
“救命……咳……”厚重的斗篷吸透了水,沉甸甸地压在我身上,正在纳闷自己怎么会这副奇怪的打扮,那个看好戏的女人终于舍得把鞭子的一端投进水里,我连忙抓住,被拉了起来。
“咳,咳咳……咳!”终于呼吸到空气的我连忙咳嗽,试图咳出呛进肺部的水,还没等我缓过气来,那个女人竟然又是一鞭子抽我身上,我的额角立马跳出了十字路口。
你丫的打得挺过瘾的是吧?看姐姐怎么修理你!眉毛一扬,正准备吐出问候对方女x_i,ng同胞的字眼,没想到话到嘴边却变成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敢走神了……呜,对不起……”
与此配套的表情更是立刻出现在了我的脸上。
“哼,这些东西洗不完,你今天也就别指望吃饭了!”女人冷冷地说道。
洗东西?我呆了一下,这才发现岸边堆着一大堆布制品,看了眼还在冒着寒气的河水,我的眼角明显一抽。有毛病吧?这么冷的天气在开始结冰的河中洗东西?正准备出声抗议,话到嘴边又变成了——“是,绛霜主人。”
我绛你大爷!我忿忿地在心里骂道。但是随后,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我的身体竟不受控制地走向了河边,已经伤痕累累的手抓起一件不知是衣服还是什么的布团放进水里。刺骨的寒意袭来,我咬紧牙关,看见自己的手又开始流血,而这双几乎惨不忍睹的手竟全然不觉一般开始揉搓,血口迸裂开来,刺目的红色混进水中,渲染开一朵一朵缱绻的血花。
我这是在干什么?绛霜主人又是谁?我可不记得我是谁家的下人。
疼痛感让意识清醒,我突然发觉不对劲。水中倒映的的确是我的脸,但是年龄似乎有些不对,水中倒映的女孩看起来才七八岁。这个时候,我的嘴再一次不自主地说出了一句话,“我……不是恶魔……姐姐……”
姐姐?对了……澈绯!澈绯,你在哪里?
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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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幽,小幽!醒醒啊!”
一只手轻轻地拍打着我的脸,我将眼皮睁开了一条缝,模糊的视野出现了跳动的银色,很是安心的光芒,“嗯……”
“小幽?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耳边的声音是真真切切的着急,我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一点,伸手揉了揉眼睛,突然身体一颤,“手?”
“嗯?手怎么了吗?”一双手执起了我的手。
我看着自己的双手发呆,那些血痕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我的手还是白嫩嫩的。
“没什么事啊。”澈绯仔细检查了一遍,得出结论道。见我还是有些恍惚,她不禁又有些担心,“你到底怎么了?”
“呃,没事,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而已。”我抽回自己的手,不放心地又摸了摸,感觉真的没什么事之后,我总算安心下来,“呼,什么时候了?”
“大概一个时辰以后天就亮了吧……”澈绯转头看了一眼窗外,再回过头来,表情很严肃,“小幽,你梦见什么了?”
“欸?”我一时无语。梦见什么了?我要说真话吗?那个梦还真是不愉快呢……“唔,就是梦见自己被欺负了。”我说得很含糊,不想让她知道详情,天知道她会不会嘲笑我。敢情我还真的有受虐的爱好啊,做梦都会梦见别人拿鞭子抽我。
恶寒……
我打了个哆嗦,梦中河水的寒意似乎依旧萦绕心头。澈绯的表情有些怪异,甚至可以说是夹杂着些许痛苦,她猛地伸手抱住我,紧紧地。
温柔的声音缓缓地在我耳边响起,“没事了,没事了……小幽,我在这里呢,没人敢欺负你的……”
呃?不就是一个梦吗?用得着这么夸张?我有些不自在,垂在身边的手颤了一下,犹豫着,还是轻轻地抚上了她的背,感觉手掌下的她浑身一颤。
……到底是谁做噩梦了啊?为啥感觉上她比我更需要安慰呢?
“我没事,真的。”我在心里叹气,语气尽量放轻柔,小心翼翼地安抚道。好吧,我承认我有一点点开心,因为我知道她无论何时都在为我担心。
此时已经是炎炙月的末尾,距离我们从达漠回来也有一两天了。圣泉之眼的枯竭危机暂时告一段落,目前的新问题是失去水之戒的水之祭司。元素戒指对于圣殿祭司可谓x_i,ng命一样重要的存在,知道自己并没有被暗世界追杀,刚放下心中大石的塔奥儿又得为丢失元素戒指一事懊恼。总之,她暂时无法回水之陵。
对于水之祭司的烦恼,校长大人毕竟是有愧疚的,因为他没有随行此次行动。但我想,即使他也在我们的队伍之中,事情不见得会变得更好,毕竟强悍如澈绯都没能阻止戒指被抢走。出于对塔奥儿的感激以及愧疚,加之对祭司的尊敬,塔奥儿在全体师生的欢迎下住进了圣?皇家魔法学院,和骑士团团员享受同等待遇。
说到这个待遇问题,事实上,我和澈绯也算团员,理应有单人宿舍,但由于某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幼稚表现,我在眼角抽搐了三十七下,嘴角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