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勇气在这里消失殆尽,说她死缠着也好,复杂也好,她逼着自己离开安惠,却又不肯放手。
“你还玩不够吗?”安惠的目光快要望进了颜暮生的心里,她一字一句都说的那么认真,那么用力,掷地有声。
颜暮生彻底地说不出话来,她看着安惠,眼睛瞪得大大的,两眼放空,是受到惊吓的表情。
安惠抬起手拨开她脸颊边的刘海,说:“别说话。我们今晚一句话都别说。”因为说出的话只能让彼此后生气。
两人在表演无声的默剧,眼神没有看对方,是不敢,也是不知道该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
慢慢地靠近,那温柔的唇是如此的熟悉,无数个夜晚里彻底地品尝过。
肌肤的曲线已经深深烙印在记忆里,却在手掌碰到的那刻还是激动起来。
脑海放空,激情很快就占据了控制权。
两人比动物还动物,全然地靠着本能去思考。
永恒并不存在,再漫长都会缩短为过去。所以两人停下以后保持不动抱在一起,抚摸着对方被汗水浸透的肌肤,气氛静到让她们不忍心去打破。
半夜颜暮生坐在床边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一穿上,布料与肌肤摩擦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传开。
安惠想问她为什么急着走。
颜暮生在想告诉安惠她早上五六点要赶班机。
两人都没有说,不言不语地在凌晨就分了手。
安惠会看电影,好与不好都能看出来,不会接拍有损自己形象和前途的电影,更何况也有挑选的余地,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理x_i,ng之余也会心血来潮,受朋友所托帮忙看一个新人写的剧本的时候看出了感觉,那是一本畅销《看到,听到》改编的剧本,讲的是一个非常简单的故事,一个患有自闭症的单身母亲和小女孩的故事。小女孩自懂事起就明白自己的母亲和别人的妈妈不一样,不管她多卖力地讲笑话,母亲都不会为她微笑,她也不放弃,尽全力去让母亲看到自己,听到自己的声音。
仅仅是十万字,写到最后也没有满足人的渴望而给一个美好的结局,女孩依旧在努力,母亲还是锁在她的世界里。
安惠因为这个剧本而想到颜暮生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我说的话,你听得见,你却听不进去,明明我就在你面前。她反过来问朋友能否让她去演这个角色,她有强烈的意愿去演这个角色。
剧本不需要太宏大的场面,更不需要车水马龙的人物走过场,几个配角,一个母亲还有一个孩子,剧组很快把一切都搞定,立刻就举行了开机仪式。
演安惠女儿的那个小女孩事实上的确有一个自闭症的母亲,在选拔的时候她的阿姨把她拍下来的那些录像给老师看,在客厅里,小女孩唱着歌认认真真地把老师教给她的舞蹈跳给坐在前面的母亲看,而只有一张侧面的母亲却是无动于衷,唯有小女孩自己在努力。
也就是因为这样,剧组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她。
小女孩看起来很活泼善谈,在人前总是阿姨叔叔叫地欢快,等到大家都有事情要忙的时候没有人理睬她,她也能在沙发上安安静静地坐上好几个小时,直到有人叫她。
小女孩不会演戏,谁都看得出来她在扮演她自己。
安惠在演这个角色,偶尔会发出一点不算是语言的声音来,大部分时间都是放空的。她不是瞎子,眼睛能看到,却没办法看见自己的女儿,也不是聋子,耳朵健健康康,能听到声音,却听不见话。
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母亲不是自闭症,她会说话,能看人,但是她的心里却装满了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段写地我心力憔悴,哎,我果然适合写脑残文。
19、第 19 章 ...
记忆里的母亲只关心她自己,只按着她的喜好行事,结婚是因为那人让她喜欢,离婚是因为那人不再顺着她。她对安惠和颜悦色是因为安惠在她面前总是很安静,不会反驳她,而那个不乖的小女儿总会说不。
她不许别人说不,说不就是对她的否定,生起气来就会打人,她不知道别人被打的时候会疼会哭,从不把除了自己以外的人放在心里。
男人受不了终于决定离开,他要把哭泣的小女儿带走,却把大女儿留下。他告诉安惠:她以为她自己是被宠坏的公主,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别人的妻子,是你们的母亲。
于是愤怒的人决定离开,至始至终没有想过她。
记忆在这里收了尾,安惠轻轻掩上回忆的门,回到现实里。
小女孩在地板上跳舞,老师帮忙编排的舞蹈,不是只教她一个人,会教很多很多的小朋友,所以如果有人跟不上老师也不会特别去关心,小女孩有时候跳得很熟练,有时候却僵硬到几乎跳不下去。
她很努力地想让自己的母亲开心,以她微弱地力量去打破那层障碍。
安惠的评价是不自量力。
安惠比她聪明,她没有做过这种愚蠢的行为。母亲坚守着她的世界不肯走出来,她从不去靠近,不做任何努力试图改变这一切,有时候她和母亲坐地很近,两人却像隔了一个世界。
小女孩问母亲她跳得好不好,喜欢不喜欢,她的眼中充满期盼,渴望得到一个答案。
一颗火热的心落在了南极的冰原上,小女孩所能做到的最大努力却只是微不足道的,她的期盼都会落空,那是注定的结局,她却一次次地重复受伤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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