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呢,我也不会……”李明林终于移出眼神,却像个受伤的凶兽一般,潜藏着令人受伤的眼神
“彼此彼此。”吴津宝此时却愈发坚定。
郭志趁着他们之间的混乱,溜到了黄颜芝身边,边堃、安云全、刘湘秦也正在这里说这话。郭志想都没想拿起酒杯就敬了过去。
“敬你们,十年前,一直麻烦你们了。”又何止是麻烦呢。
黄颜芝拿着杯子回敬着,边堃还是傻傻的小孩样子,慌慌忙忙的拿起杯子来,哈哈,还是当年的配方。安云全夫妇站在一边在做陪着。
“以后不要再不做声的跑掉了啊。”黄颜芝在打趣着郭志。
“不会了,也没有理由了。”郭志淡淡的笑了笑,一口喝完了杯中酒。
边堃一直在呆呆的,这会儿却突然说了声。
“没有理由了……也不好。”
众人被他这样一句都给逗笑了。
“又给我丢人现眼,回家跪遥控器。”黄颜芝一边笑着,一边嗔怪边堃。
“不要啊,老婆。”这下众人更加欢乐。
……
大家就这样叙述着生平,怅惘着过去,追忆着过往,一路笑笑闹闹,想要填补太多的空虚。临散了,一群人都想邀请郭志去自己家住住,不过郭志拒绝了,他要一个回到宾馆,明天一个人去走过的街道逛逛。
其实更多的是因为,刘凌悄悄地给了他一张纸条,悄悄地对他说。
“小凉和阳阳的电话和微信都有,你想不想联系他们,想怎么联系他们主动权都在你手里。”
一一拒绝朋友们的慰问,郭志直接坐上了去酒店的的士,直接跟十年前的朋友们再见了。
……
“你好,请问是哪位?”
“小凉,是我。”
“郭志?”
“对。”
……
第二天起床后,郭志摸了摸胸前的星之沙,它还是那样晶莹剔透,只是这些年无意间,郭志主动地给它造成了大大小小的伤痕,也许它也老了。
“你我都一样,想回回不去了。”郭志对着它说。
一上午时间,郭志又去了以前去过的每个地方,但是堕落街已经拆掉了,尸骨无存。曾经的一切从这里开始,那些热闹的烧烤麻辣烫,错落的小旅馆,还有一切开始的饭店,都已找不到。岳麓山依旧,只是沿着后门旧路走到了门口,没有爬上去。琴岛已经没落了,不会再有没事演出看了,相比如果是现在,就不会遇见那晚的事了吧。化龙池的李明岚的酒吧还在,郭志远远的看了一眼,白天是关门的,不知道还是不是大姐大在运营,不知道小欢还在不在呢。又再从坡子街开始,火宫殿到五娭毑,一路吃了一顿,一边吃好像一边还哭了,郭志觉得真是太丢人了。去了河边头杜甫江阁远眺了一番橘子洲,青年毛泽东的雕像栩栩如生,真是好久不见啊,毛主席。地铁也开通了,司门口前商场都被拆了,更别说摆摊的了。十年间,原来什么都可以改变。
走吧,从五一路到橘子洲一站路,时间还足够,郭志就想要徒步一场,当做最后的祭奠。湘江大桥的风还是那样的随意,也许是郭志与它们有缘,飘逸其上,郭志就觉得仿佛柳桂伴他同行一般。
橘子洲头,是约定的地方,越是走近的时候,郭志就越想摸着胸前的星之沙。每一步都是撕裂那结痂的伤口,但是却必须去做,不然伤口怎么会好。
远远地看到了周冰如,她正带着一个黑皮小孩儿在走着,郭志看一眼就知道,这是王朝阳的孩子,那是那样的像王朝阳,甚至都不用去多想。周冰如看到了郭志,带着孩子走过来了。
“郭志。”
“小凉。”
“很久不见。”
“是啊。”
“孩子很可爱,几岁了?”
周冰如低着头,眼神温柔的。
“他叫王承志,名字是我取得,今年三岁了。”
郭志有些发愣,怔怔的说着。
“你何必……”
“郭志。”周冰如看着地面,不知道在看什么。“其实不只是得到的人得到了。”
不过郭志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王朝阳呢,我能不能看看他。”
“去吧,他在以前你们拍照的地方。”
“嗯。”
郭志起身打算离开了,不过没走多远,就听见了周冰如叫他的声音。
“郭志!”郭志再回头看了看周冰如。“如果我先认识的是你该多好。”
听了周冰如的话,郭志想了想,回答道。
“也许没有什么区别。”
周冰如怔了怔,随即粲然一笑。
“是啊。”
王朝阳伏在郭志和他一起照相过得地方,扶着栏杆,远眺着远方。郭志观察他的背景,岁月的痕迹还是在他身上重重地留下了笔墨,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虽然个子不高却挺拔的样子了,他的背已经半驼了,他的腿也有些不稳了。不过皮肤好像变白了,也许生活际遇也有大的变化吧,如果当年和自己在一起他会什么什么样子呢,郭志笑着摇头驱散掉着不着边际的妄想。
可能王朝阳可以意识到郭志的到来,他浑身像是触电一般抖了一下,但是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动,郭志,苦笑着,轻轻地走到他的身边,像是一个老朋友,只是几周没见而已,默契而又自然地。
“我来了。”
“我知道。”
“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不太好,你呢。”
“也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