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景帝登基不久后又传来皇后怀有龙种的喜讯,一时间普天同庆,大赦天下,端木家势头更胜,世人也皆道此乃社稷之福,天佑北朝。
初时,连应听这消息也为姐姐和爹娘感到高兴,但转念又想到师禹,恐怕听到这个消息的他在北境却不会高兴吧,不过那又如何,总归是勉强不得的。
不过等那股喜悦之情过去之后,他又渐渐想到一些古怪之处。按照当初他与老皇帝的那几面之缘,他能看得出来老皇帝已是强弩之末,恐怕就是强撑着一口气给大儿子扫除一切障碍,说不得等他一登基就会一命呜呼了。
可是现在老皇帝却是以身体不适为由而提前传位,也不止这个理由是真是假,没准老皇帝早就驾鹤西去了,却偏要以身体不适为由瞒住这一事实,令得朝上朝下都不知晓,这样一来倒是好处多多,真是作出了可在暗中牵制韩家、师禹和自己的假象,让他们要有小动作前也得先掂量掂量他这个老皇帝。
但是呢,有他这个想法和猜测的人恐怕不在少数。不然为何这半年来师禹能在暗中扩大自己的势力,镇守北境的将士俱为他所用,手中渐掌北朝半数兵力,更重要的是“戍边王”一名在几次战役中更是名扬天下,无数小将士兵、青年才俊都视他为榜样、英雄而暗暗崇敬、学习,亦有无数女儿家将他视为梦中情人,甚至是到了非君不嫁的地步。
这样一想的话,这半年来师禹所做的一切还真是让自己看到了他的资本了呢,或许他真该履行那半年前的诺言了……不如等看过玉娘便去北境寻他吧,却是不知药漓可会与自己同行?
想着想着便有些想远了,连应忙拉回自己跑偏了的思绪,想到前些日子师襄和江白朗用亲训的白鸽给他传的讯,不由皱眉。
如今朝堂之上看似平稳,但实则已经暗潮涌动,韩家与端木家、江家之争愈发激烈。虽都是暗地里进行的,但身居朝廷,又有几人是傻子,看不透这其间道道?于是朝中渐成两派,一派支持的是老牌势力韩家,另一派支持的自然是朝廷新贵端木家了。
新帝心思淳厚,却也知晓这两派之争。师襄信中说他这个大哥私心里是更支持端木一派的,但是要让他狠下心来去对付娘家韩家也是不大可能,也曾不止一次地说起像他大哥这般优柔寡断实在不是帝王之姿,语气里倒颇有几分不平、忧心之意。
连应自是懂得师襄的考量,像韩家这样的大宦官之家,若是不能斩草除根,只怕会春风吹又生,新帝的心软是最最要不得的。原本他以为有姐姐这等奇女子从旁辅佐,想那耳根子软的宣景帝看在娇妻和腹中幼儿的份上必会早下决定,但这几天新传来的消息却让他忧心不已。
原因无他,只是韩家要对新帝的后宫入手了。后宫之中本是姐姐一人独宠,但如今姐姐怀有身孕,自是不可能和新帝好好温存,而韩家又送自家美女入宫,个个娇艳无比,又张罗着要为宣景帝广选妃子和宫女,只怕姐姐这段日子不会好过。就算宣景帝对姐姐真情依旧,只是终归也不会冷落了韩家的女儿,到时又是乱局,韩家更不好扳倒了。
说实话,连应真真觉得韩家还真不是什么神一样的对手,但自己这边还真是有个猪一样的队友。
哈欠一声,想了这许多他倒也真是困了,迷迷糊糊间待要睡去,又不由得想到老皇帝到底死没死,若是真死了,那他会将牵制端木家的密旨交给谁呢?会不会是他暗中为新帝培养的势力呢?这真的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合理的、可靠的答案了。
唔,困死了,还是睡吧。
呐,师禹,很快我们就要再见了……
第二天早上连应醒来的时候内心是有些小崩溃的,他万万没想到药漓的睡相居然这般、这般难看!一醒来他就感到被人紧紧抱在怀里,见到那翩翩红衣,方醒悟过来那人正是如八爪鱼般死死搂着自己的药漓。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倒也罢了,谁能给他解释一下现在顶在他后腰上的、硬硬的巨物是怎么回事啊?!
药漓醒了,是被人捏住了鼻子呼吸不畅而醒的。醒来的时候他就想直接破口大骂,没办法,药爷起床气大着呢!不过在他看到连应有些难看或者说是有些怒气而染上红晕的脸时就莫名怂了,一时之间实在没整明白究竟是怎么了,谁惹这好脾气的小公子生气了?
当他意识到自己的姿势和那□□巨物所抵的地方时瞬间明了,赶紧收回手脚,想要规规矩矩地躺好,岂料慌忙间那巨物更是不小心蹭到了连应的腰际。
连应身子本就敏感,而且还怕痒,被他这么轻轻一蹭就不自觉地轻吟一声,这一声惊得两个人都是一愣。
连应怀里的关星也因着他们的动静醒了过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便看到他的亲亲师父面色y-in沉间又带了一丝红晕,不由哑着声音问道:“咦?师父,你们怎么啦?为什么我感觉师父的脸色不大好看呢?你们是吵架了吗?”
连应原本还想推开药漓,但见关星醒了过来便觉尴尬极了,忙解释道:“没有,师父和药漓公子并没有吵架。只是睡久了,身子有些麻了,动了动,可是吵醒了星儿?”
称呼从“药漓”变成“药漓公子”的某医仙之徒心里那叫一个苦啊,他多无辜了,以前他又没和别人睡过,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