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柏奚看着两人眨眨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懒身往后一靠,也睨着靳鞅凉凉嗤笑:“你这尊金秧子可别五十步笑百步了,你乌荔群狼环伺,却又好的了哪里去!”
靳鞅不以为意地瞥眼姜柏奚,漫不经心道:“若有了当该保护之人,我便去坐了那位子又有何不可。”
一语凝结千层冰,景染低垂的眉睫忽地动了动,抬头开口道:“淮伯!”
在门口踌躇半晌,听得心惊的景淮被喊的一愣,连忙一手端着茶水一手将门缓缓推开,一边磨蹭着踏了进来,一边老脸微红挂着讪笑道:“方才着实失礼,还请几位喝……”
“送客吧。”没等景淮将门合上,景染又淡淡掀出两个字。
景淮脸上的讪笑顿时凝固起来:“……”
即便是在诡异地氛围中,姜柏奚还是没忍住“噗”地笑出了声。
景染眸光转到她身上,淡淡道:“你想继续留着喝茶?”
“怎会?”姜柏奚连忙站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甩着袖摆自言自语道:“本太子还有封重要的信没回呢…”
“……”景淮转头好生羡慕地看着姜柏奚,他能不能此刻也跟着走。
好在剩下这两尊大佛也没叫他为难,靳鞅顿了片刻,看了眼景染便步履优雅地自己走出了门。
景淮犹豫一瞬,吩咐景珂将靳鞅送出去,自己站在门外静静等着长孙祈沐。
“想问什么?”景染松下身子重新倚靠在门框上,不加遮掩的面容透露出浓浓的疲累和倦意,却是微微笑着对长孙祈沐道。
长孙祈沐看着她刺眼的笑,眸光明灭半晌,忽地走近景染,没有半分犹豫地偏头用薄唇轻轻碰了下她鬓角的发丝,低低柔声道:“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景染在她凑近时轻轻闭了下眼,顺从地接受了这算是一个吻的触碰,紧接着默不作声地看着长孙祈沐飘身而去。
景淮看着长孙祈沐的身影离开,从窗外收回视线,面色不忍地开口道:“世子,您这又是何必,您明明对九公主……”
“淮伯。”景染打断他的话头,转头对着窗外放远视线,轻声喟叹:“您去休息吧,今晚我守在这里。”
“那怎么行!”景淮立马反驳:“该休养的是您,还是老奴守着……”
“爷爷今晚还得施一次针,您可能行?”景染淡淡挑眉。
景淮一噎。
“您若实在不放心就下半夜再来替我罢。”景染笑了一下摆摆手,将景淮赶了出去,在空无一物的窗前沉默良久,才低低道:“前辈出来吧。”
毫无波动的空气凝固了一会儿,一道破空之声划过,一身灰袍的人出现在景染身后,恭身行礼道:“属下冉九,见过小主。”
景染转过身子,上下看过冉九,眸光定在他左边眉角的独爪小蛇上,问道:“从小便跟着臭老头子?”
冉九犹豫了一下,答非所问:“主子应是没有告诉过小主我的存在。”
景染轻笑了一声,笑意不达眼底:“姜柏奚的隐卫小臂上有个跟你眉角一模一样的独爪小蛇。”
冉九愣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摸出匕首就往脖颈抹去。
“噌”地一声脆响,一枚碧油油的物什自景染拢起的手中弹出,将冉九手中的匕首打偏,在地上转了几个来回才静静倒地。
“你不必怕万一被抓拖累臭老头。”景染重新拢手回袖,定定瞧着他:“以你的身手,能抓住你且认得这条小蛇的人未必不知道臭老头的身世。”
“可是…”
“不必可是。”景染淡淡打断冉九的话,微抬下巴指向地上那枚玉佩示意道:“捡起来。”
冉九顿住话头,松下眉头想了想,才转神去看地上那枚玉佩,顿时神色微变。
景染不动声色地将他的神色看进眼底:“识得这枚玉佩?”
冉九又犹疑了一瞬,试探道:“不知小主从何处得来?”
景染面无表情:“本世子先问你的。”
冉九迅速垂头道:“这枚玉佩乃是老王爷当年贴身佩戴之物,后来传给了王爷,属下自然是识得的。”
景染没有回话,忽然想起今晚帮她打落暗器的那片红色衣角。
冉九见景染不说话,沉默半晌继续问道:“这玉佩可是王妃当年留给小主的?”
景染依旧面无表情看着他,半晌移开目光,袖手一招,将玉佩捏在手里摩挲了几下,巡视着上面的纹路,淡声道:“今晚从南冥二老那里得到的。”
冉九眸中出现不解,景染今晚遭到南冥二老的截杀他已经知道,不过——
“说罢,今晚令老头子受伤的人到底是谁?”景染将玉佩放进袖中,重新抬眸。
冉九看着景染笃定的模样,不再隐瞒,将当时的情况尽量详尽地描述了一遍,最后道:“所以当时属下也不知道老王爷为何会突然自己冲出保护圈,主动迎向那个黑衣人。”
“那个黑衣人可能看出是男是女?”景染思衬了一下。
“那个人当时浑身上下的装束和皇室隐卫并无不同,面上还蒙着黑巾,属下也只是匆忙看了一眼,并看不出来。”冉九干脆利落地回到。
景染又看着他沉默不语,冉九被他看得莫名紧张,想了想问道:“小主为何如此笃定那人不是皇室隐卫?又为何会知道我的存在?”
景染继续面无表情:“本世子布置的人又如何会对付不了区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