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笙看着前面那个拉着她的人,冷风吹起了她凌乱的发丝和米色的围巾,还有衣服各处的菱角。
“好了!茶茶,你要干什么啊!”杜小笙站住了脚,赖在原地,也扯住了拉着她不停狂奔的茶茶。
只见那女孩只是将脸转过淡撇了她一眼,“来救你。”
语毕,又拉着杜小笙不间断地跑了起来,身边的事物也缓缓倒退,就连那个诺大的,y-in暗的别墅也变成了影子消失不见了。
最后终于在热闹非凡的大街上停下。
茶茶拉着半死不活的杜小笙坐在街边的欧式长椅上歇息。
街边很吵杂,但两人之间静得很,几乎没有谁去搭话,找话题。
“为什么……”杜小笙低着头看着自己一晃一晃的鞋尖,那双黯淡无光的眼不敢抬头看路上,街边,甚至是自己的好朋友一眼。
“什么?”身边的茶茶淡问道。
“你不是说让我不要出来吗?怎么这次又……”
“是我错了。”
“诶?”杜小笙终于抬起脸看向她直视前方的侧脸,发出疑惑的声音。
茶茶垂下眼帘,吐了口热气,许久,才继续道:“唉……我才是不应该呀……明明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却还是让你和那个人独处了这么多天,真是抱歉。”
“是……魇吗?”
茶茶不语,算是默认了。杜小笙转过看向茶茶的目光,继续看着自己的鞋尖。
刚才那个娇弱的少女笑着哭泣的模样又浮现在她的眼前里,背景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y-in暗的杜家,少女含着泪对她说不要离开,会有坏人欺负她。
“我……还是回去吧。”杜小笙紧了紧拳头,紧闭的干唇扯动了两下。
“为什么?刚刚你也看见了,她是想……”话才说到一半便被打断。
“我只是觉得我现在出来……会很不好吧……”即使已经大半个月过去了,不会再工人媒体会来s_ao扰她,但旁人的目光才是最可怕的东西,她不想成为众说纷纭的异类。
茶茶当然是明白杜小笙在想什么的,她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哈哈哈……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啊,哈哈……”
“笑,笑什么啊!”杜小笙被茶茶这一声一声笑声羞红了脸,撇过眼不去看她。
“跟我来。”
发现自己太过于失态了,茶茶咳了两下清清嗓子,拉着杜小笙又不知劳累地在大街边飞跑了起来。
“哎你干……”
绕过众多的行人,她们又跑了一段路,不知拐了多少个弯,茶茶拉着她跑进了枯叶遍地的森林,周围大多都是枯枝败叶,地毯似的铺在地上的草木腐烂发出一股清香,薄薄的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就好像金子撒在了上面。
她们愈跑愈快,眼前很快出现一个模糊的影子,随着速度的增加,影子越来越清晰,直到完完全全看清后她们才停下脚步。
那是个破旧的小木屋,屋顶上被薄薄的一层雪盖住,已经不知道存在多久了,虽时光荏苒,但那仍旧一直保持着最初的温暖,似乎到现在也还能听见木屋周围那嘈杂不止的蝉鸣。
那是个夏天。
杜小笙还只是个初一的中学生,那个年龄段的人都喜欢刺激,她当然也不例外,就连上课时脑子里都会想着一些探险之类不现实的东西。
为了满足这个念头,她和一些同学,当然也包括茶茶一起计划着某项对他们来说刺激的“冒险之旅”。终于,在放暑假后的没几天,他们带足了东西出发,进了一片茂密的森林。
刚开始的他们心怀激动,一路上有说有笑,可好景不长,他们迷路了。
试了多少种办法也没用,连地图也完全不起作用。
整整一天,他们就把带来的食物都吃完了,拖着疲惫的身体,只能不断地寻找出口,但这森林就像迷宫般,绕来绕去总会绕到原地。
天渐渐的暗下来,四处响起了狼嗥,森林在夜幕降临后变成了危险区,一些又累又饿的学生们只能低低哭泣,另一些强装坚定的继续前进。
整个诺大的森林陷入了黑暗,绝望也随黑色的降临笼罩在他们颤颤的心脏。
在他们完全失去了信心,无助的哭泣时,终于有人伸出了援手。
那个慈祥的花甲老人带领着大家来到了他的小木屋,他还有一个老伴,两个老人在森林中过着自给自足的隐居生活,偶尔给路过这里的劳累的或是迷路的行人提供帮助。
那一晚,屋外虫鸣不息,小小的木屋里亮着温暖的灯光,挤满了人影,里面时不时发出笑声和聊天声。
夏日的星光熠熠下,立着一座亮着灯的小木屋,安详,宁静,温暖包围着整个屋子,没有人再会害怕。
木屋的回忆终止在这里,杜小笙揉了揉泛酸的鼻子。
真好啊。
那个时候。
虽然那时很想家,但在老人第二天早上送他们离开森林时,她仍旧是很不舍,她也相信,除了她以外的人,都会是那种感觉吧?
“怎么样?跑一跑是不是感觉舒畅多了?”茶茶笑着看向她。
“带我来这干嘛……”杜小笙问道。
闻言,茶茶闻若未闻,而是径直走向破败的小木屋,敲了敲门,“早上好!”
语毕,周围静了几秒钟。
“茶,茶茶!”杜小笙紧张地喊道。
破旧的门渐渐打开,发出吱嘎的声音,那张苍老的脸,熟悉又陌生的脸出现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