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在虞苏看来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虽然被吉华这么一提,他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三人在屋,虞苏坐火塘边煎药,吉华坐在榻旁。虞苏留意,吉华的目光不时会看自己,他只能把头低下,他内心隐隐不安,想着这人该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药煎好,吉华搭手接过碗,递给姒昊,姒昊默默喝药。吉华问起虞苏几岁了,家中几人,父兄是干什么的,家住虞城哪个区,问得相当细致,虞苏一一都答了。他回答时,虽然觉得不对劲,但因吉华言谈举止温和,没多留心,没去想,这人是在查他家况。
好在吉华待得不久,他像似很识趣,他离去,把木屋留给他们两人。
“他好像……”待吉华离去,虞苏才若有所思。
“无事。”姒昊安抚虞苏。他人坐在木榻上,侧身挨近虞苏,等虞苏反应过来,姒昊的手臂已揽住他腰身,而他的身子落在姒昊怀里。
这大白天的,窗也没关,虽然木屋这边寂静,姒昊的举止,还是让虞苏有点惊讶,在惊讶之余,他更怕的是自己碰触到姒昊的伤,不过姒昊没让虞苏挣开,他抱得紧,温热的身子,贴着虞苏的背。
这样一个无声拥抱,虞苏静静感受,他转身张臂,也去抱姒昊。这还是自姒昊受伤后,两人第一次像样地拥抱在一起,伸出伤臂的姒昊,吃力地将它揽住虞苏的肩。
这日的夜晚,也是虞苏留在角山营地的最后一个夜晚。他和姒昊同榻,姒昊挪出一个位置,让他能躺卧。木榻不宽大,两人睡在一起,只能紧贴着身子。虞苏枕在姒昊的右肩上,被姒昊搂在怀里,两人盖着那条洗得干净的葛被。
火塘的火微弱燃烧,油灯熄灭,榻上的两人,将双方的身子焐热,感受着对方的气息。昏暗中,近在咫尺的脸庞,看得不真切,虞苏用手指去摩挲姒昊的脸,这是鼻子,这是眉宇,着是唇。就像孩童的游戏般,姒昊也去抚摸虞苏的脸庞,他的手掌比虞苏的大,被他摸脸庞很舒服。他用拇指蹭虞苏的唇角,他的唇挨得很近很近,能听到他呼出气息的声音。
虞苏合上眼睛,他额头的发丝被姒昊的手指拨开,他的身子罩在姒昊身下,等待中的吻,没有落下,他的唇在接触的瞬间,骤然移开。他错过虞苏的唇,却和虞苏耳鬓厮磨,他的胸口贴在虞苏的胸,虞苏听到他嗵嗵嗵嗵直跳的心。
反身罩在虞苏身上,对于左肩有伤的姒昊而言,是很痛苦地事情,伤口不时被拉扯,血丝渗透缠绑的布条。让姒昊痛苦的不是伤,只是这个伤提醒了他。
s,he在自己身上的箭,曾带来剧烈的疼痛,非常人能忍受,他永远不愿它s,he在虞苏身上。这是他心尖之人,他该如何小心谨慎地将他保护?
“伤口疼吗?”虞苏听到姒昊因疼痛发出的细微抽气声,他摸姒昊额头,果然有薄汗,他着急起来,想起身。“有些疼,你别动。”姒昊按住虞苏,他仍揽着虞苏不放,柔声:“你让我抱会儿就好,便就不疼了……”
这分明是胡说,哪有这种效果。
虞苏揽抱姒昊,捧着他的脸,让他贴在自己的胸口上,用手轻抚他的背,喃语:不疼了,不疼了。
这一夜,虞苏先睡去,姒昊几乎一夜没睡,倒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心事重重。离开任邑时,他预想的流亡生活里,没有虞苏的存在,而今,他要将他算进去,他做了自私的选择。
第二天早上,正值营兵们一涌而上,挤进伙房吃饭的时候,运载陶器的木车,出现在角山营地,邰东主仆回来了。
虞苏起来得很早,正在木屋里忙碌,壶过来告诉他:你姊夫来了。虞苏放下手中的扫帚,出屋见朝他走来的姊夫。虞苏迎过去,跟邰东交谈两句,带着他进屋,探视姒昊。
姒昊端坐榻上和邰东寒暄,邰东看他人比数日前健康许多,颇为他高兴,说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姒昊道谢,问他此趟贩陶之事,两人交谈,因虞苏而相熟。
虞苏在旁收拾行囊,还不时和壶吩咐,他东西都放在哪里,壶说:“我自己的屋子,我还能不知道。放心,他遭不了罪,你走后,牧正就会把他接回去了。”虞苏红脸,觉得不好意思,好在姊夫没在留意。
邰东在屋子里坐了一小会儿,说要去拜别任铭,便就离开。没多久,壶说他去盛饭,也走了,他还是如常,走前将门带上,屋中只剩两人。
虞苏绑好行囊,抬头,看到姒昊已经走到窗旁,他个头高,抬手就把高处的窗户放下,他看起来特别冷静,也许“蓄谋”已久。虞苏不知道要干么,他走向姒昊,突然手臂被一把抓住,人被推在墙角。等虞苏反应过来,他人已在姒昊怀里,姒昊身子压制着他,一手捧住他的脸,低头吻他。
这是一个炙热的吻,压抑了一夜的吻,它不动声色,风掣雷行。虞苏起先被吻懵了,随后整张脸红得像只熟螃蟹,连带着耳朵都红了。他背抵着墙,腰身为姒昊的手臂紧紧勒住,他听到自己激烈的心跳声,口腔里满是姒昊的气息。他感到慌乱,姒昊的吻,不是之前那样蜻蜓点水般,它带着浓烈的情感和未遮掩的激情。
虞苏看见姒昊的眼睛,坚毅而深沉,黝黑的眸子里,像燃烧着一团暗色火焰。一瞬间,虞苏仿佛明白了什么,而姒昊将他放开了。姒昊若无其事般地走到窗前,将窗户支开。
唇上还留有余韵的虞苏,将一手贴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