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副官从小跟着萧启山学武,耳力自是不凡,听到齐桓的自言自语,心头一动,见齐桓有些失落的表情,开口道,“既然来了,不如请八爷替我算一卦,看在佛爷的面子上,八爷能否少收我些银子?”
齐桓眼睛一亮,看向张副官,那双眼睛仿佛会说话,里面满满的是惊喜和期待,“只要你肯让我给你算一卦,我不收你银子,对了,你不是不信算命的吗?怎么想起来让我帮你算一卦啊?”
张副官心想,总不能告诉你,我是看你低头丧气的小可怜样子,有些不忍心。
“没什么,我是不信,但也不碍着八爷帮我算一卦,说不准今日要是应验了,我以后就信了。”
“好,你想算什么?”
反正只是测着玩玩,哄他开心,张副官随口道,“就劳烦八爷帮我看看我今日的运势如何?”
齐桓坐下来,指着桌上的纸笔,“那你先写一个字。”
张副官写了一个字,齐桓看了后一愣,拱手笑道,“张副官,恭喜恭喜啊,你今日可有桃花运呢!到时候可要把握良机啊,说不定趁此机会能得一段良缘哪!”
张副官心中暗道,果然不可信,他见过的女人不少,却从没有过交集触碰,也从未动过心思,怎么可能会在今日有桃花运?果然不靠谱。
“是吗?那就借八爷吉言了!对了,八爷,你还是同我们一起下山,再找其他地方摆摊吧。”
齐桓点点头,“你们现在就下山吗?那我就和你们一起走吧。”
一行人到了城外,许多灾民看到齐桓的马车,再看最前面骑马的萧启山张副官,觉得是贵人进城,一窝蜂的挤上来。
一个妇人跪在萧启山马前,哭道,“大爷行行好吧,我闺女三天没吃饭了,都快不行了。”看到后面的马车,以为里面坐的是家眷,一般女人最懂女人,朝马车里喊道,“夫人,求求您行行好,赏我们口吃的吧!”
齐桓掀开帘子,和那妇人四目相对,那妇人一愣,随即改口道,“大爷,求求您!”那妇人被萧启山的手下拦着,那群灾民也被挡着,萧启山和张副官一左一右守着马车。
齐桓看向妇人怀中穿着灰色补丁衣服,双眼紧闭,瘦骨嶙峋的小女孩,许是多日没吃饭的缘故,那孩子的面色很不好,怕是真的再不吃饭,情况会更糟糕。
齐桓身边没有吃的,只有随身带的一些碎银子,从怀中掏出来想要给那位妇人,却被张副官拦住,“八爷,不可。你给了一个人,其他人便会心里不平衡,说不定会一直缠着我们。况且若是给了,我们走后,旁边那些灾民看她们孤儿寡母,有可能会抢了她们的银两,那样岂不是适得其反?那妇人为了孩子,定不会轻易让出,到时候引起争端便不好了,这不是长久之策。还是交给守城的官兵,交给朝廷吧,你这些银子只是杯水车薪,真正还需要朝廷来解决。”
齐桓动作一顿,看看附近灰头土脸,面黄肌瘦的灾民,他们已经饿了很久,眼中渴望食物的光芒令人心惊,好像如果有一匹狼在他们眼前,他们都能撕扯着吃下。若是因为他给了妇人银子,而被灾民抢去了,妇人若是受了欺负,那他岂不是给这妇人带来了无妄之灾!
他知道有灾民在城外,他以为守城的官兵会给他们一个避难之所,因此早上出城的时候并没放在心上,怎么到现在,还有这么多灾民在外面?
齐桓扭头在萧启山耳边道,“现在城外已经聚集了这么多人,没有人出来管吗?陛下都不闻不问吗?”
萧启山低声道,“人多口杂,一时半会说不清楚。这种事情,我们也不好多管。”
张副官看到齐桓扒在萧启山的肩上,道,“八爷,要不这样,我派人悄悄送一些吃食给那妇人,让她喂给孩子,先解燃眉之急。其他的,我们只能等朝廷下令安置了。”
齐桓别无他法,只得先这样。
齐桓进了城,想买些书回去看,便让车夫停下马车,张副官下了马,走到马车旁边想对齐桓说些话,齐桓今日为了显得稳重一些专门穿了他爹的白袍,他爹个子比他高一些,这袍子就有些长。
齐桓半蹲下身,想下马车,却因为踩到了衣袍下摆而被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前倒去。正好扑到了张副官身上,张副官毫无防备,被齐桓扑倒,两人跌倒在地上。
只听张副官的后脑勺和地面相碰“咚”地一声。
周围的人看到,集体“咝”的倒吸了口凉气,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光是听声音就觉得疼!
齐桓的嘴唇正好压在了张副官的嘴唇上,张副官觉得自己的脑袋好像被摔成了两半,一半痛的要死,痛的他双眼发黑,不知今夕何夕,另一半却因为唇上软软的触感而晕晕乎乎,温热的唇上似涂了罂粟花,让他浑身无力发软,却想要更多。
张副官心中暗想,这就是他今日的桃花运吗?
一道黑影笼罩了两人,低沉的嗓音在两人耳边响起,“你们两个这是哪一出啊?”
齐桓瞪着眼睛看着张副官,听到萧启山的声音后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连忙挣扎着要起来,萧启山拎着齐桓的后衣领将人提了起来。
张副官被萧启山的手下扶起来,看见一边的齐桓在使劲擦嘴,那皱着眉头十分嫌弃的模样,让张副官怒火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