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不是说,文武百官就屠夫子一个清官了。清官比不过屠夫子会赚钱,会赚钱的比不过屠夫子清廉。
屠夫子抬手给儿子倒茶,理所当然地卖儿子:“你师叔,不还有你吗?”
“啊?”屠浩把脚提到胸前,缩成一团,眼巴巴地看着他爹拍拍屁股跑路。夜间的冷风通过在开关门的间隙吹进来一缕,把他吹得一哆嗦,“我、我就是一个工部小官啊。”
许明旭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反而对自家耗子充满了信心:“你以前不是说要官商勾结的吗?若是当上了户部尚书,那不是赚钱更方便了?”
屠耗子被吓到腿软脚软,缩在许明旭怀里,让他抱着自己去洗漱,一边嘀嘀咕咕:“做商人怎么能和做户部尚书一样?”一个成功的企业家,就能当财政部长了吗?“这根本就是两码子事。”
耗子胆本来就不大。一个晚上,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被许明旭压着翻来覆去之后,才累到好好睡了一觉。
第二天醒来,他正好撞见他爹卖儿子。
屠家规矩不多,过年的时候,睡到什么时候起床的人都有。屠浩起床的时间不算早,厨房的早饭依旧还有,在餐厅吃饭的,也不是他一个人。
章师叔就才刚吃完饭,人还没走,就被找上门的员工炒了鱿鱼。
老板就在自己家,财务总监屠总方便快捷地递交了辞呈。
章师叔放下自己的早饭碗,一脸懵逼:“师兄这是嫌弃我吃太多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明显比别人大一号的碗,恍然大悟,“我不用和许少郎一样的,我和师兄用一样的小碗吃。”
谁都知道不是这个问题。和他一样用大碗吃饭的人,为数不少。
屠夫子说道:“皇后娘娘不在,你多吃一点也没人管你。吃吧。”
已经吃饱了的章师叔:“那师兄做什么要致仕?”朝中一群老家伙都没一个要走的意思,他师兄才四十多岁,正当壮年,怎么也不是需要回家养老退休的年纪。
“如今天下大治,臣想四处去走走看看。”他和大部分的重臣不一样,其实并没有怎么当过地方官,“一直以来,臣的眼界太过狭隘,长此以往,做事也难免偏颇,还望陛下恩准。”
恩准啥?章师叔板起脸来,森森感觉到自己就是一个孤家寡人。
屠夫子不等章师叔说话,又说道:“陛下无需担忧。臣走了,臣的儿子还在。屠浩年纪虽小,做事方面还是可以的,相信比起臣来,更能为我大汉国库开源节流。陛下也明白的,屠浩虽不在户部,却给户部出了不少主意。”他手底下的团队,都是儿子一手训练出来的,业务能力是绝对过关。
放心,交给我儿砸,木有问题!
屠浩的小饭桌上,摆了比章师叔小两圈的各色碗碟,听到这个话却怎么也下不去筷子:“爹啊?”别当着他的面卖他啊。
屠夫子头也不回,反手拍了他的脑门一个脆响:“大人说话,小孩儿别c-h-a嘴。”
“哦。”
屠夫子是章师叔的师兄,是屠浩的亲爹,名正言顺的大家长。真要理论,两个学渣加一起再来个平方,都斗不过屠夫子的一根手指头。
那还有什么办法呢?
在小庄上度过了年节剩下的几天之后,开年第一次早朝,就颁布了新的人事命令。
一般的人事命令,大部分都是皇帝盖章之后,由吏部直接发调令执行通知;但是比较重要的高级官员的任命,会在朝会上宣读。
一年考评过后,每一年都会或多或少有一些变化。这一次变化的人员不多,屠家父子的任命,就格外引人注目。
屠夫子的户部尚书的职位不变,只是从实领变成了遥领。意思就是以前的屠夫子是户部真正的一把手,从今往后就变成了挂名。
这个命令一出,百官之中忍不住就发出“轰”的一声,显然这个命令让人错愕非常。
他们一方面觉得屠夫子不掌权了之后,那他们大汉的经济是不是会受到巨大的不利影响;另外一方面又觉得,屠夫子哪怕不掌权了,也要占着茅坑,不给别人让位,实在是恶心。
具体哪方面的心情占得更多一些,一时之间,倒是连自己也说不清楚。
等稍稍冷静之后,他们很快就想到,屠夫子被架空,难道是因为屠夫子得罪了皇帝,终于不再是皇帝跟前的红人了?是不是屠家要倒了?
想得多的人,甚至还联想到了致仕的叶老国公。这是不是屠夫子和叶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让皇帝知道了,如今这是一步步在下杀手?又或者,这不是在针对叶家,而是针对郑家?
谁都知道,郑家老头对皇亲国戚一点都不尊重,但凡闹事撞到他手里的,那有一个算一个该抓抓该关关,没一点情面可讲,一丢丢面子都不给皇帝。
据说当今陛下年少的时候,也被郑家老头关过两天大牢。这件事情真假不知,但是太子殿下被他参到关禁闭也不是一次两次,却是有目共睹的。
朝中各人心念电转的时候,忍不住往吏部的几人看过去,心想吏部真是一点口风都不露,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竟然由得一个户部尚书遥领。
“肃静!”因为自己师兄铁了心要出去玩还不带他,章师叔心情很不美好,拉长着一张脸,对着正在宣读的李公公说道,“继续念。”
户部的一把手动了,下面的结构自然也要改变一下。但是变动不多,只是多了一只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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