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火不容,当然不是说说而已。
汤谷外,各方蛮部强者,脸色豁然大变。
似已看到金乌部,这明显强大无比的图腾金乌,在诞生前最后一刻,被硬生生毁去。
这就有些像是,赤红炉火中一只,刚刚烧制完成的精美瓷器,没经过自然降温,便直接被喷上了一口冰泉。
极热极寒对冲,自身根基未定之际,焉有不毁之理?
各部蛮族强者再如何屁股坐的歪,如今也回过神来——今日之事,确是冰鲤部的阴谋。
但,这与他们有何关系?所谓色变,只是摆于表面而已,内心中颇有几分快意。
大概就是,如此强大的图腾,我们都没有,凭什么金乌部就能有?
蛮族内部非铁板一块,当然就有势力范围划分,他们被邀请来到这里,本身部落距离金乌部,距离就不算太远。
金乌部崛起,势必侵害他人利益,这点毋庸置疑。
惊怒咆哮在耳边爆开,几名金乌部长老,疯狂冲入汤谷。
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们速度太慢了,已经来不及阻止。
噼啪——
噼啪——
似冰雹坠地,砸在火蛋表面,那赤红一片的蛋壳,质地倒是坚硬无比,并未因此就被打碎。
可表面上,涌动赤红光芒的纹理,却在快速熄灭。“咔嚓”声不断响起,一层寒冰出现,将火蛋覆盖在内。
转眼,它表面耀眼光芒,就尽数消失,成了一块黑漆漆的石头,再无半点气息。
咚——
伴随重物坠地声,飞入汤谷的冰鲤部强者,终于力竭坠落。他翻滚几圈,又喷出几口鲜血,大声咆哮,“荒人金吾将,你竟敢出手偷袭于我!”
与此同时,扭头看向火蛋,确定它已经彻底沉寂,眼底露出释然,“今日,因我不察之下,闯下如此大祸,便以死谢罪。”
抬手,一掌拍向自己眉心。
所谓死无对证,一死百了。
他当众自杀,即便谁都不信,却也没办法,让一个死人改口。
这口黑锅,金吾将背得背,不背也得背着!
另外,这件事也能,堵住金乌部的口,让他们再如何怨恨,面对冰鲤部时也没办法,占据道义高点。
毕竟,他也是受害者……所有一切罪魁祸首,都是荒人金吾将!
死他一人,既能完成与荒人的交易,又能毁掉金乌部图腾,实在是一笔划算买卖。
嘴角勾出一丝,不易察觉笑容,“噗”的一声闷响,此人头颅当场炸开,好一团红白四溅。
既然决意自杀,当然要干脆果决,而且死的无比彻底,不给任何人试图插手机会。
满场死寂!
众人眼神看向,倒在地上的无头尸,不管表情如何,心头皆忍不住竖起根拇指,暗道一声狠人。
冰鲤部的这些“冰疙瘩”,果然是冰块做的心肠,对别人狠,对自己是更加狠。
噗通——
一声闷响,是库托身后,那名金乌部年轻人,再也承受不住心神煎熬,直接跌坐在地。
他双股颤颤,一丝尿骚气,顿时弥漫开来。
库托皱了皱眉,缓缓道:“大公子患了失心疯,送他下去休息。”
跌坐在地的年轻人,听到这里身体一颤,猛地抬头大声嚎叫,“父亲!我知道错了父亲!是他们,都是他们逼我的,儿子是在没有办法,求父亲给我一次机会!”
声音又快又急,任谁都能够听出,他此时心中的恐惧跟绝望。
库托挥挥手,两名脸色难看金乌部长老,上前将他架起。像是被抽掉了脊梁,年轻人瞬间瘫软再去,被拖着离去。
冰鲤部中,一蛮人沉声开口,“关于火符,我们可以解释。”既然出手,他们自然做好准备,足以将所有责任,推的干干净净,不给人半点把柄。
库托没给他开口机会,挥了挥手打断,“这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想怎么死?”
众人色变,感受着空气中,炙热暴戾气机,没人认为他在开玩笑。
冰鲤部几人,脸色微微一变,“库托,我部黑寒长老是遭人算计,被打入汤谷中,才造成这一结果。现如今,黑寒长老已自杀谢罪,难道你还想,将我们也留下?!”
“遭人算计?你们当我金乌部,上下都眼瞎了吗?!”库托迈步向前,随着他的举动,汤谷中火焰暴涨,无数岩浆冲天而起,“轰隆隆”翻滚、沸腾,下起了岩浆大雨。
“库托,你若有证据,冰鲤部上下任你处置,但若没有……”冰鲤部族长,转身向般若一拜,“大师,请您主持公道!”
圣地苦修在此,便是他们手中的牌。
这么多年他们两部间冲突,一直都受圣地压制,若苦修今日袖手旁观,定会有损威名。
般若睁开眼,眼神平静看来,“黑擎族长所言不错,万事终归要讲证据,不可唯心独断。”
黑擎躬身,“大师所言极是!”
眼底,闪过一丝精芒。
圣地表态,谁敢不尊?
至于证据……黑寒长老自杀,已是死无对证,莫非金乌部还能,让死人开口不成!
库托停下脚步,脸上怒容与滔天杀意,突然消失无踪。他看向黑擎等冰鲤部蛮人,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尽显高深莫测。
“死人虽没办法开口,但并不意味着,就找不到证据。”
随着他气息敛去,狂暴发怒的汤谷,随之平静下去,岩浆纷纷落下,令视线重新开阔。
一声惊呼蓦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