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有气无力地“嘎”了一声，脑袋靠在浴缸边缘没说话。

陆琰愁哇，他都不知道是不是应该上网求助一下，看看鸭子是不是会得抑郁症的。

但是水水哄不好，他也不可能就此把工作落下。

曼黎跟兰蒂一直都合作得很好，这次说是来谈新企划，其实大部分陆琨都已经搞定了，陆琰这趟来主要还是陪着吃个饭而已。

曼黎派来的负责人叫马子昂，是个三十多快四十的男人，皮肤有些点黑，笑起来特别阳光，吃饭的地方就是他定的。

马子昂跟陆琰约的地方叫“花筏”，是一家日式料理店，装修精致，店里还有个小庭院，打理得很好。老板娘是个嫁到这边的日本人，长得漂亮，气质又温婉，待客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花筏的口碑一直都很好，然而一开始看到地址陆琰的内心是拒绝的，而原因无他，仅仅只是因为——这家店是师时霈名下的，据说是他很喜欢的一家店，时不时就会过来看看，还有不少想见他的会来这边蹲点的。

但是陆琰又不好真的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去了花筏，并在心底里祈祷师时霈今天忙得把他彻底忘了——最好以后也别想起来。

马子昂给陆琰初印象除了阳光之外，还有一个就是客气有礼，感觉有种奇怪的距离感。两个人谈完正事又扯七扯八说起别的来，这会陆琰才发现马子昂之前那些客气都是装的，他其实是个很健谈的人，而且非常的八卦，说了一堆不知道从哪听来小道消息。从娱乐圈说到豪门再说到政治又拐进民生，特别能侃，还能自己给自己接梗，跟他说话完全不担心冷场——只需要担心跑不掉。

每多呆一秒，就多一分碰上师时霈的可能性。陆琰一直在等马子昂什么时候说完了什么时候可以走，谁知他越说越得劲，大有要拉着陆琰彻夜长谈的气势。陆琰一直闭着嘴在一边听着，内心苦不堪言，时不时看一下手机，只觉得时间过得实在太慢了。

看陆琰坐立不安的样子，马子昂表现出了非常亲切的关心，陆琰只说自己要上个洗手间，就暂时先脱了身。

陆琰用冷水洗了把脸，脸上的颜色才褪了些。他本身的酒量不算差，却特别容易上脸，喝没几口脸就红得像被灌过一样，他有时候会借着这个体质躲一些劝酒的人，可以说是百试百灵。

他在洗手间休息了一下，准备再回去听马子昂侃一小会就回家了，反正该谈的也谈完了，还是躲人要紧。

陆琰对着镜子抓了抓头发，从洗手间出去时候，却在门口撞见了一个熟人——牧雪正好从女洗手间出来，看到陆琰时也是一愣，随即脸上挂起一个淡淡的笑容，说：“怎么陆少也来了？”

“也？”陆琰微微蹙起眉，难道师时霈也在这？

牧雪没答，走到陆琰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表情怜悯得有些做作，轻轻“啧啧”了几声，脚步轻快地走了。一系列动作把陆琰搞得是一头雾水。

陆琰回抿着嘴想了一下，没理出什么头绪来，准备回去时和一个男人撞上了。陆琰只看到一个地中海明晃晃地在自己眼前，还没来得及看这人的脸，对方却已经认出他来，叫了一声“三少”。

陆琰打量了对方三四秒，才在对方谄媚得快堆成一团的脸上辨认出身份——这人他以前接触过一回，不过是还在时候的事情了，当时他陪梁曼去见客户，见的就是他。陆琰印象会这么深刻还是因为梁曼在事后跟他吐槽过这个人长得有点像只沙皮狗，连名字都挺有那么点意思，叫沙旺。

“沙先生。”陆琰扯起一个浅浅的笑容，朝沙旺简单地点了下头，迈着步子回了包间。

陆琰又听马子昂侃了一会，随便找了个借口两人间时，一个熟悉的声音让他的脚步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