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里的熏香还在坚强地烧着，甚至在七折朝那边吹气的时候，冒出的烟还会随风飘忽了一下！

“怪，真是怪！”

这时门突然打开，吓得七折脚下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他抬头一看，发现是花成衣回来了。

七折坐在地上指着铜镜对他道，“这屋子里的那面铜镜有问题！我明明把熏香熄了，但是镜子里面还在燃着！”

花成衣听完皱了下眉头，拿起火折子把熏香又点着了。

“谁让你动我的熏香的！”

“咳咳！太，太呛了！咳咳，咳！”

听到七折这么说，花成衣有意无意地瞪了他一眼，看上去像是有些动怒，七折也不敢再大声地咳，就只捂着嘴小声隐忍地咳着。

白烟缓缓地飘到屋顶消失不见，屋子里又充满了那股腻人的甜香！

七折捂着嘴又去看铜镜，却发现那梳妆台上早就空无一物了，哪里还有什么铜镜！

“那上面的铜镜哪里去了？”

花成衣一点一点地卸下头上的珠钗，慢慢地对他道，“哪里来的铜镜，这屋子里就没有铜镜！”

花成衣就坐在梳妆台前，见七折不信还伸手过去拂了一下，“你看，真的没有！”

“可我明明看见了啊！”七折不信邪地从地上坐了起来，在梳妆台跟前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却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可是，梳妆台哪有不放镜子的呢，你平日里都是怎么化妆的？”

花成衣卸掉头上的最后一点累赘，偏过头用那双狐狸似的眼睛看着七折，“凭感觉来的。”

花成衣匆匆换了另一件青色的衣服，从箱子底拿出来一点钱，“走吧！去吃饭！”

“等等！”七折顿了一下，“你脸上的妆不卸？”

花成衣连及腰的头发都没束一下，就披散在肩上，每动一下，发尾就俏皮地荡一下。

“不卸了，长得丑，怕吓到别人！”

七折默默闭嘴，心道，你这妆上街也够吓人的了好么！

“那你的头发，不梳一下么？”

花成衣捻了垂在胸前的一缕头发扔到脑后，一本正经地道，“我不会梳。”

七折不信地眯了眯眼，“那你平时唱戏都……”

花成衣指了指梳妆台上的一坨，“都是戴的假发，不用梳的！”

七折服了，妥协着道，“你坐下，我来帮你吧！”

想当年在黄金屋的时候，他的头发可都是自己梳的，手法也算是很熟练了！

七折为花成衣梳好了发髻，花成衣却噗嗤一声笑了，“你当我是道士么？”

七折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反问他道，“怎么了么？”

花成衣扭过头浅笑着看他，“现在是民国！”

“额……”七折尴尬地收了手，摸了摸自己的板寸！

“唔，也还行吧，今日就这样出门吧！”

“欸？等……”

七折话还没说完，就被花成衣拉着走了出去。

七折本以为花成衣这副模样上街会受到别人指指点点，却没想到附近这条街上的人似乎都对花成衣很熟悉，看见他的人都连连称赞他今日的服饰和发型，甚至还有几个小摊的老板主动送吃食给他。

最后那些东西都被花成衣给了七折，他抱着满满一怀的吃食，乖巧地跟在花成衣身后。

“你在这里待多久了？他们怎么都对你这么好？”七折咬了一口番薯干问道。

“怎么，你羡慕了？”

七折下意识点点头，而后忽然摇摇头，“我没有，真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