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子卿有办法!季零雨狡黠一笑,忙拉着苏子卿找了个顺眼的位置钻了进去。
另外两人,没吱声,也默默寻一处地方,无声进了队伍。
人来齐了,又在原地站了差不多有一个小时,才听见汽车嗡嗡的响声,接着,便见从她们学校为了美化校园建造的秋叶亭边慢慢驶过来两辆绿皮大巴,从操场的铁网门开进来,停了车后,就见一群穿着蓝绿色军/装的青年人从上头跳了下来。
这时,老秃驴发话了,拍拍一名身高一米八几皮肤黝黑男生的肩膀,“你,带着大家喊口号,说,欢迎教官。”
男生不敢违扭,抬头挺胸地大喊,“欢迎教官!”
“你们跟着他喊,快点!”
“欢迎教官!”
如此起彼伏的浪潮一般,这声音从南操场一直响到北操场,等三十二个班级都喊完,那些身着军服的教官已经拿着写有分配自己班级名字的小字条到了自己将要带领的班级边了。
要带她们军训的是个小个子青年,看模样大概二十多岁,身量不高,面相倒是不错,拿着老秃驴给他的名单一个一个点人数时,不知是不是莫小北的错觉,总觉得在看见苏子卿她们后,他眼里似乎冒出了一层绿油油的光来。
她还未打消这个念头,就听唐文显轻哼一声,“哼,这可真是把一匹狼放到羊窝里来了。”
莫小北心里一跳,不知道她说这句话什么意思,安吉却靠过来与她低声道,“小北,军训时候你可注意点,要是这劳什子教官敢摸你的腰带或是碰你哪儿,你可要大声喊出来,听见没有?”
莫小北不是傻子,听说,忙点点头,抬脸看见安吉一脸凝重地盯着身后瞧,她也忍不住扭过头去看,却见那教官走到许纪身边,笑嘻嘻看她一眼,“许纪?我也姓许,你说说,咱们是不是挺有缘分的?”
许纪胆怯地低头不说话,那姓许的教官见了,一阵尴尬,嘴边的笑容都收了许多,也不再在她身边逗留,继续拿着花名册认人去了。
“流氓。”等他走远,唐文显面无表情地评价道。
安吉也没有好脸色,“我读史记,最讨厌的就是汉高/祖刘邦,没有之一!明明就是个色胚流氓,不过是入了行伍罢了,有什么厉害的!”
这明显的话里有话。莫小北又想起来她说得一中教官“黑”的话,拉了拉她衣袖,低低道,“咱们的教官,是不是……不太好?”
“岂止是不太好。”安吉义愤填膺,“这一帮子人都是初中没毕业就去当兵的,要文化没文化,要素质少素质,只要个子身体达到指标,就能进军营,我姐姐以前就是一中的学生,听她说那一届的教官搞大了一个女生肚子却不负责任,最后他们整个营都被撤走了,你说,这算是好?”
第10章
她们村里也有许多男孩子,成绩一塌糊涂,家里不愿意他们混下去,便给一笔钱,让他们外出谋生,时候到了再把人唤回来给他买房娶媳妇,或是托人给乡里队里送些礼,让他们去应伍当兵。
莫小北垂下眼睛,似乎农村的男孩子从来不愁出路。反正到了年纪父母会帮忙建房子娶妻生子,就是不学无术乡里也不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
至于像她这般大的女孩儿——
她亲耳听过她的小学同学,一个脑子有些痴傻,面相还过得去的女孩子,初二上学时在校门口被一辆面包车上的人捂着嘴掳走了。
她去了哪儿?没人知道。
反正她因为脑子不灵光从小就被父母丢弃,最后还是她们村里一个五保户的七旬老人害怕自己死了没人给收尸才抱养了她。
那老爷爷她也见过,那时节已经八十多岁,皮肤皱得和缺了水晒成干的核桃似的,因为常年在地里劳作,腰已经佝偻得直不起来。每天拄着拐杖在学校门卫室哭,闹着要见校长。学校方面怕不好交代,只能帮着他报了警。
那些每天开着警车四处蹭饭的警察开着警车威风凛凛地过来一瞧,嘿,多大点事儿啊,随便安慰老人几句,写几个字,立个案,又开着警车离开了。
那些人有没有尽心尽力帮忙找那女孩子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末了,还是那女孩子自己哭着回了家的。
不过,那时候她肚子已经挺得老高了。由她那站不稳的爷爷领着,哭着在学校教务处办公室里办了退学手续。
她从学校破烂的图书室里借了一本鲁迅全集,刚翻了几页,就被一个相熟的同学拉到教室门口,指着那低头垂眼相互搀扶着往校门外走的一老一少,笑嘻嘻对她说,“你看,丢不丢人?听我妈说,她还没和那男人结婚呢,肚子里就有种了。”
莫小北站在教室走廊上,翻了翻手下泛黄的书页,转脸看她,“你知道她为什么被掳走么?”
“她就是我们村的,我当然知道。”那女孩子耸耸肩膀,说得颇为不屑,“掳走她的是隔壁村一户姓潘的人家,那家儿子出去打工,从工地手脚架上掉下来了,摔断了一条腿,瞎了一只眼睛,看看三十多了,也没个对象处,就由他姐姐出主意,雇几个人抓个女孩子,和那男人关在一处一个月。也是她倒霉,谁知道,她那天从人家门口过,人家就看上她了呢。”
“他们不知道,这样算犯法么?”
“嘁,小北你也太较真,都生米煮成熟饭了,还能怎么样,再说了,那姓潘的一家,因为工地事故赔了不少钱,她过去了吃香的喝辣的,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