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道理我当然明白。”史蒂夫说，他也懒得再多做客套，”我就是要和你一起，才好对奥罗拉形成施压。除非你能够向我保证托尼会没事，不会被奥罗拉处罚，不会被拆分检测，也不会被强制销毁——否则我只好无时无刻看上去像是和你绑在一条船上，斯塔克先生。”

对方沉默了一霎。史蒂夫等待着。”……你有什么毛病？他不是你的机器人。而我更多要操心维罗妮卡，那是三主脑，如果她出了什么问题，将会牵涉到我们社会里几乎所有高等智能机器人的运用，那才是攸关人类的课题。托尼的问题不算什么。”

史蒂夫被这个回答砸得心口重重一滞。”你知道，他事实上违反了第一法则。”他几乎急切而低声，含有恳求地说道，”如果奥罗拉要求有什么对此次事件中的伤亡负责，你会把他交给奥罗拉、送上刑场吗？或者你有办法保护他、治疗他吗？”

该死的固执的家伙。托尼咬着嘴唇，他思索着两全的办法。他当然不会让奥罗拉销毁”托尼”——或者说，贾维斯。他会尽可能阻止这个，不用你说。但他也没办法再度以这个身份回应史蒂夫的期待；也许这正好是一个收束谎言的好时候。让这个”托尼”小插曲就到此为止好了，这正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你也说了你知道。他违反了第一法则。这是我的财产所以我保证我的确会尽力不让奥罗拉来处分，介于我很在意我的所属权。但你要明白，那之后他也不可能再作为七级智能来进行工作，我恐怕会把他停摆然后一直收进仓库里。那对你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议员。”

线路上传来的呼吸声陡然粗重，就好像一头遏制着咆哮的野兽那样，压抑的怒气似乎透过话筒传达过来。”我不需要托尼有什么“作用“，斯塔克。我只需要他像现在这样就好。如果你要把他关在仓库里，无论多少钱或者代价我也可以付，只要你把他给我。”

对方哑然失笑的那种声音似乎在喉咙里噎了一下，又也许是听到了一个特别冷的笑话那样，带着一种怪异的凉薄从线路的那头透出来。”等等，什么？不好意思？我没听懂。我想那不是一个你付得起的价钱，议员。而且我不可能把这一个卖给你。我们可不能销售这种问题产品，那有损我的声誉；更何况这是自主智能，不能认主的机器人对你的事业没有什么帮助。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推荐几个不错的五级智能型号给你，那足够用了。看在你帮忙照顾我的机器人的份上，还可以打个友情价。”

对方彻底的沉默了；再开口时，他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嘶哑。”那不一样。托尼不是什么问题产品。”

”你可真怪，议员。你一会儿说他违反了第一法则，一会儿又强调他不是问题产品。我搞不懂你在纠结什么。你好像对我的机器人产生了特殊的执念，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我是的确把他造得十分像人；但他仍旧是个机器人，是个虚假的幻象，一个乱真的谎言，一种人格的投影，先生。那就类似于为了某种目的而使用的某种——工具。我想你潜意识里还是明白这一点的：毕竟你还知道要花钱来买呢。”

好极了，真是一次流畅而富有效率的沟通。史蒂夫盯着被挂断的线路，好像打算用他几乎冒火的眼睛在上头烧出一个洞，他胸膛激烈起伏着，整个人都变成了一个随时都会爆炸的炸药包，周围人都不敢上去和他搭话，做那个按动导火索毁灭世界的罪魁祸首。”我搞不懂，”史蒂夫对他们喊，”托尼是那样的为什么斯塔克会是这样的？他甚至还不如一个机器人。”

”冷静点，史蒂夫。”拯救世界的只能是娜塔莎，永远地，”你也许可以想想他的立场，我想他大概也正在觉得十分头疼。介于我们的确把他卷入了这起事件中，我想他对你抱有一些先入为主的偏见也是正常的；而且对机器人学家来说，你先前的那段公开发言恐怕算不上聪明。”

有的时候你不得不承认，看上去块头很大的史蒂夫?罗杰斯实际上就跟个小孩子没两样。他终于放下了导火索似的话筒线，情绪似乎也有些不那么明显地软化下来。只需要一点空间，他又是那个冷静睿智绝对正确的罗杰斯了。”但我必须要争取到他的支持。我有一种直觉——这事儿不能等到拖延到公开审判上按部就班地来。事情还不能说已经得到控制了。我需要更多的资料和数据；我需要我的团队。”

娜塔莎朝后微微扬起脑袋：”如果你能稍微不那么满脑袋“托尼“的话，你早该发现他们已经就位了。”

她身后有个旋转座椅骨碌碌地开始转，好容易才终于停下来。”我简直不敢相信我错过了这么大的登场画面，我是说，我感觉我错过了一个亿；不过一个亿也不够买一台七级智能。你的机器人在哪儿？史蒂夫？哇哦，我简直迫不及待想要见他了。我现在帅吗？我的头发是特地焗了油的。”

山姆百忙之中仍然准确地揍在他脸上。”闭嘴。”

”好吧。”斯科特歪着嘴说，”但我还是不敢相信我居然错过了星际大战。超波剧里再也不会有扮演我的演员了，这太让我伤心了。”

史蒂夫走到他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议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