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赶时间,朱克图此次并没有带着步军前来,只是将白城、哈尔滨两地的六千骑兵抽掉了一半,又在原察哈尔牧地的各部落抽掉了三千精锐部族骑兵,其中就包括阿拉克卓特部的巴图尔一千骑。
除了巴图尔,还有萨哈连率领的布里亚特、克烈、索伦混合骑兵一千,以及新加入到瀚海国的原雅库特骑兵一千人,都由库楚克统领。
朱克图没有抽调精于战事的其它部族骑兵,而是久疏战事的雅库特骑兵,也是有他的考量的。
一来,作为雅库特人的“恩主”,也不是只作善事不求回报的大善人,雅库特人也需要通过战事来证明自己的忠心。
二来,这一段时间,雅库特人也时不时聚在一起,在常备军骑兵的指点下操练,是骡子是马,终究是要拉出来遛一遛的。
库楚克自己却是异常兴奋。
终于来到大草原了,虽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不过此地的冬季只有四个月,与雅库茨克长达八个月的冬季相比就好太多了,他们世代饲养的雅库特马终于派上了用场!
当然了,作为这三千部族骑兵的统领,萨哈连还是让库楚克的一千骑押着两千驮马的辎重,显见得对他们的战力不是很信任,饶是如此,库楚克还是很高兴。
……
九原关墙。
两军在关墙附近对峙已经超过二十日了,期间,除了拉克申带人对关墙进行了三日的攻打,剩下的时间却是雷声大雨点小。
这样的情形,对于防守的一方来说自然有利,不过对面的固始汗也是好整以暇,并没有丝毫着急的模样。
也是,有了土默特右翼这偌大的牧场、牛羊做支撑,他这两万大军就是在这里耗上整个冬季也不成问题。
但孙道成却不这么想。
这一日,他来到了关墙。
“对面的瓦剌鞑奴依旧没有动静?”
“嗯”
老道拈须不语,他虽然不通兵事,不过像固始汗这样远道而来却好整以暇的模样也不是正常的情形。
“难道他们想要右翼为根基徐徐进图整个山南省?不对,届时我瀚海国的大军云集,他想要将左翼也收入囊中无异在一旁陪着。
半晌,老道倏地睁开了眼睛,从那里面突然冒出来的精光让孙传宇心里一凛。
“传宇,我问你,假若瓦剌鞑奴想要成功的话,会做些什么”
“嗯,这个本将这几日也考虑过,无非两点,一是绕道山北,从呼延谷突然南下直奔九原,二是趁着大河封冻,集中兵力从某一处突然越过黄河侧击我等的背后”
“那你认为哪一种可能性最大?”
“当然是后一种,前一种需要绕道两百里,沿途都是荒漠,食水补给困难,何况山北一带又是土谢图汗部的牧地,情形不明,他是不会冒这个险的”
“哦?这就是说他要是有所行动的话,多半是越过封冻的黄河喽”
“多半如此,这一节老道您也无须担忧,我手下有一千猛虎骑沿着大河东西方向约莫三百里的地方日夜巡逻,大河掉头向南的地方也有朱克图的部族骑兵千人巡逻,直接深入到偏关附近,敌人但凡有所动作,必定逃不出我等眼线”
“……”
见老道没说话了,孙传宇安慰道:“老道无须担忧,鞑奴兵力虽多,不过我等在山南也有万余兵马,不是他可以随便觊觎的”
“呼延谷可设有阻截的兵力?”
“没有,不过沿途设有小型哨所五处,每一处有十人左右,都配有快马,一旦发现敌踪就会飞奔过来禀告,何况在靠近九原的地方设有木寨一座,配有三百精兵,火器充足……”
孙老道打断了他,“山北靠着我等的牧地具体是哪一个台吉管辖的?”
孙传宇回道:“原本是三音诺颜部的牧地,不过在上次兵败之后划到了土谢图汗部的麾下……,哎呀,遭了!”
老道点点头,“按照朱克图传来的消息,北面喀尔喀三部也遭到了瓦剌人的攻击,刚刚消停没几日的辉特部、三音诺颜部也是蠢蠢欲动,我等对面的瓦剌人听说还是其部落的大汗,彼等消停了这些时间,若说没有联络北面的三音诺颜部,别人信不信不知道,反正老朽是不相信的”
……
十一月底。
许久没有发动攻势的卫拉特部突然让拉克申重新开始了攻打关墙的行动,这一日的攻势异常猛烈,除了拉克申的那一千五百人,多尔济还加入了一千哈萨克、乞儿吉斯的部族骑兵,在关墙火器的密集打击下自然还是铩羽而归。
不过这一日的攻势从一大早开始直到晚上才结束,拉克申的人马几乎伤亡殆尽,哈萨克、乞儿吉斯的骑兵也是死伤惨重。
当晚,在黄河“几字”湾右侧附近,库楚克正带着三百雅库特骑兵在附近巡逻,对岸是一大片沙漠,沙丘林立,由于此处视线较差,河面也最为狭窄,朱克图在这里常设了三百骑监视。
在下半夜的时候,天色愈发显得阴沉,几乎在一刹那狂躁的寒风突然停止了。
已经在漠南大草原待了两年的库楚克却知晓这是因为眼下的云层低沉遮挡了光线和狂风的缘故,而这种情形是不能持久的。
前几日刚刚下过一场小雪,照这个模样,一场久违的大雪即将来临!
这样的夜色,正好是敌人发动突袭的好机会,库楚克不禁瞪大了眼睛。
诚如他所料,不多时便从大河对岸那里出现了动静。
沙丘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