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茂春又一枪刺倒一名巴牙喇骑兵后,饶是他经常打熬身体,除了常用的石锁、舞枪训练,自加入骑兵旅之后,还跟着普通骑兵进行了全身披挂长跑、每日劈刺骑刀五百下、挥动虎枪五百下,战马也经常进行全身披挂长跑的训练,到了此时也是强弩之末了。
何况,彼等已经半日、一夜没有进行长时间的休整了!
原本骑兵旅还有大量背着弗朗机铳的猛虎骑,可惜一旦和满洲骑兵纠缠住在一起后根本没有用火枪射击的机会,只能用虎枪、骑刀硬拼。
他这个新组建的骑兵旅在几乎筋疲力尽的情形下,能与号称满洲名将的济尔哈朗精骑缠斗长达一个时辰,自然与平时高强度的训练是分不开的,不过若是放在整个瀚海军骑兵的序列里,他们还是排不上号的。
当林茂春用虎枪的枪钩挡住敌人一支铁锏时,他明显感到了双臂的乏力,而此时,济尔哈朗也朝他扑了过来!
身为郡王的济尔哈朗亲自投入战斗,不用说在清国这支主仆分明的奴隶制军队里产生了极大的效应,渐渐地,包括林茂春在内的所有瀚海军骑兵已经有些止不住地后退了,若不是有明显高出对方一大块的甲胄护体,恐怕此时他们此时已经大败了。
“唉!”
林茂春经不住长叹一声,就是这叹息的声音也与寻常不同,是那样的虚弱,那样的短促,连林茂春自己也不住地摇头。
那边厢的济尔哈朗却是妥妥的生力军,济尔哈朗自己一手握着长刀,一手却拿着一柄短柄狼牙棒,虽年过四十,不过在如今的清国军将序列里,能称得上名将,饶是你机智百出也不行,必须得在战马上见高下!
“闪开!”
济尔哈朗一声大喝,亲自找上了林茂春!
他一手用长刀架住虎枪,左手的狼牙棒却一棒朝林茂春的马头砸去!
话说此时对于瀚海军来说,不仅是骑兵,就是胯下的战马也有些力有未逮了,济尔哈朗的这一棒战马竟没有避过,一棒正中马头!
“嘶……”
战马一声惨叫,瞬间前腿便跪了下来,马上的林茂春在疲惫之下也没有躲过这一劫,整个身体被带着向前倾倒,而济尔哈朗的长刀此时猛地向他后颈砍过来!
林茂春内心再次一声长叹,此时的他已经做不出任何反应了,何况身边的亲兵已经被其他的巴牙喇缠住了。
“难道自己就要成为第一个与清兵正面交手而大败的瀚海军吗?”
林茂春有些不甘地闭上了眼睛。
“砰……”
“阿垢……”
此时的林茂春的眼前突然闪现出了自己唯一的儿子林泽垢的身影,林茂春还以为自己已经魂归天外呢,一大阵火枪声突然响了起来。
此时有火枪声响起,只有一个可能。
阿克墩到了!
林茂春的身体里似乎又生出了一股力气,就在他要跌倒在地的一刹那,他竟然以虎枪抢地,再次站了起来!
……
阿克墩确实到了,实际上他早就到了,不过他与林茂春一样,也是赶了半日一夜的路,他倒好,听侦骑说林茂春已经缠住济尔哈朗后并没有马上上前支援,而是在原地歇息了小半个时辰(半个小时),等人马都歇息好了才上前支援。
假如他再晚到半刻的时间,林茂春这个骑兵旅不仅会大败,还很有可能被济尔哈朗全歼!
不过随着他这支生力军,还是一支以老兵为主的生力军的到来,一切都不同了,半个时辰过后,孙传宇也到了!
此时,轮到济尔哈朗叫苦了,他们也累了!
……
正午时分,在孙传宇三支骑兵旅的夹击之下,济尔哈朗的镶蓝旗骑兵全军覆没,济尔哈朗、固尔玛浑两人也当场战死!
不过代价也是惨重的,林茂春的骑兵旅损伤了一半,阿克墩、孙传宇两人的骑兵队伍加起来也损失了一千多。
也就是说,为了阻截济尔哈朗这支镶蓝旗骑兵,阳都军团几乎丢掉了一个骑兵旅!
……
就在夏清两国骑兵在大黑山东麓鏖战时,一支骑兵队伍在大山的西麓正在朝北行驶。
这支队伍大约三千骑,穿着打扮与镶红旗精锐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帽子,镶红旗骑兵都是戴着有着长长避雷针的铁盔,而眼前这支骑兵却是一色的暗红色的、用羊毛、毛毡、藤条混合制成的大帽。
这便是驻扎在叶赫城的、原本是蒙古正红旗,后来因为蒙古八旗实在凋零便直接划到了岳讬的镶红旗的科尔沁骑兵。
这支蒙古骑兵本来就是大黑山以西的大草原上游牧的部族,失其部,一个在开原与长春之间的大草原与海西女真混杂居住的部族,依附于科尔沁,后人将他们也划到科尔沁部落,实际上却是留在此地、并没有西迁的塔塔尔人的一支。
塔塔尔部原本是操着突厥语的部落,居住在贝加尔湖附近,被克烈部打败后便分散各处,一支竟辗转来到科尔沁大草原。
几百年过去后,这支塔塔尔部落长时间与周围的女真人、蒙古人通婚,从外貌上已经完全看不住以前的面目了,实际上与海西女真人更像一些,而这个部落的首领以前也是叶赫部世代联姻的。
一个女真化的“蒙古”部落,实际上这个部落已经忘了讲突厥语,只会说蒙古话和女真语了。
四十五岁的恩格图骑在一匹黑色的蒙古马上,有些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周围的景色。
其实这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