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证粮道,尼堪在山东境内,离归德府不到一百里的曹县设置了大型粮草,并在曹县与考城之间的黄河上架起了宽阔的浮桥。
曹县,去徐州、归德府都很近,是大后方的上佳之地。
浮桥上木板经过船只、铁链、铆钉固定后,可并排行驶十匹战马——当然了,通过浮桥时依然摇摇晃晃,骑在马上自然不行,还是要牵着马走才行。
……
就在尼堪带着大军在归德府停留时,北边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东边的徐州、南边的亳州。
眼下,归德府南面属于南直隶的范围,包括亳州、宿州、睢宁一带都是属于徐州总兵、五军都督府左都督、东平侯(可怜刘泽清,原本这个爵位是属于他的)牟文绶的管辖范围。
而这一带,除了亳州是从河南仓皇了南下的原河南总兵许定国以外,都是牟文绶的亲信在把守。
在得知瀚海军大举南下后,牟文绶坐不住了。
这一日,他亲自带了一百五十骑,还有自己的女婿、徐州分守参将、勇将邓九韶,自己的第四子、号称“赛吕布”的游击将军牟国俊从徐州出发了,他的目的地是亳州。
以侯爵之尊,竟然要亲领亳州巡视,今年五十二岁的牟文绶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自从许定国从河南退到亳州后,几乎将亳州全部祸害,由于粮饷缺乏,他隔三差五就将自己的手下放出去劫掠,他倒不像袁时中,只劫大户不扰小户,他是大户小户通吃。
于是,在他驻守的这三年,整个亳州又成了“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的河南,上书弹劾他的奏折像雪片似的飞向南京,不过南京朝廷为了稳住他,都将奏折压下了,为了避免让他继续劫掠,还勒令牟文绶向他稳定供应军粮。
在此时的江北四镇中,实际上要以牟文绶威望最高,让他来压服许定国也是最好的安排。
当然了,原本许定国是受凤泗总兵、广昌候刘良佐管辖的,不过最终还是孙传庭提醒朝廷,“如今刘良佐之弟刘良臣已经在辽东投靠瀚海军,再让刘良佐与彼等接壤不妥”,故就在前不久才将亳州划归牟文绶管辖。
牟文绶想要亲自去亳州视察,还有其它的原因。
许定国虽然暴虐,不过手下军卒的战力还是相当可以的,但他只有三千人马,朝廷让他镇守亳州,看上的肯定不是他这三千兵马,河南与亳州之间一马平川,几乎无险可守,区区三千兵马根本守不住。
以前河南在李自成大军的肆虐之下,各地“义军”也风起云涌,纷纷响应,其中少林寺出身、登州人李际遇也是其中相当有势力的一股,李际遇最后接受了明廷的招安,被划到当时河南总兵许定国的名下担任副总兵。
与袁时中、宫文彩一样,李际遇的部队也是拖家带口的,他号称有一万青壮,身后自然跟着三四万家属。
李际遇武艺高强,尤善棍棒,他在投靠自己的农户中挑选了三千人习练长棍,几年后虽然比起官军精锐力有未逮,不过在与各路义军相比也算是相当了不得了。
三千长棍兵,加上七千武器驳杂的青壮,便是许定国除了自己的三千步骑之外最大的依仗。
何况,这两人在历史上都毫不犹疑投靠了满清,这观念不用说还是相近的,于是,两人便牢牢捆在了一起。
许定国将亳州祸害一遍后,倒是让李际遇的家属捡了个便宜,亳州附近上好的田地全部便宜了他们,不过也幸好有这些田地,才让区区亳州之地养活了如此众多的丁口。
牟文绶是得知归德府的流贼全部投降了大夏国才亲自出发前来的,如果单单只有许定国,他认为此人虽然不堪,不过投降大夏国却不见得,但那贼寇出身的李际遇却不能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