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是安庆总兵马得功发给皇帝的,并没有经过兵部。
吕大器眼里闪过一丝不满,不过也无可奈何,朱慈烺上位后继承了崇祯帝的做法,麾下只要是总兵以上职位者,可以直接向皇帝呈奏密折。
吕大器接过密折一看,先是沉静如水,接着便面色大变,半晌,他闭上了眼睛,将密折紧紧抓在手里,嘴里嗫嚅着,“怎么会……”
见到其他人诧异的目光,方以智说道:“诸位,这是学生刚刚接到的消息,还没来得及呈递给内廷,几日前,湖北的流贼白旺部趁着我军大部北上与蛮贼大战之时窜入安庆府,在境内大肆烧杀劫掠,安庆总兵马得功麾下没有骑兵,不敢出城攻击,只能紧守城池”
“恰好先前布置在这里的忠义伯金声恒出手了,彼等与流贼在宿松附近连番大战……”
“如何?”,这个讯息除了李邦华别人都不知晓,此时都赶紧问道,声音里隐隐透着渴望。
“忠义伯一开始还是占据优势,不过最终还是败了,全军四万人马,能成功坐船退到江南的不到两万,还丢了全部的骑兵!”
“啊?!”
众人皆是大惊,一时,“可恶的流贼”、“天杀的流贼”、“可恶!”之声四起。
阮大铖突然问道:“应该不止这些吧,如果流贼战力如此强悍,将江北让给蛮贼,让彼等与流贼死拼倒也是一件好事”
“可惜啊”,方以智的神色也变了,“学生刚接到这个讯息时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往下一看……”
“如何?”
“贼将白旺东去的讯息没有瞒过蛮贼,彼等从信阳南下,攻破武阳关,长驱南下,白旺的老巢德安府北面的屏障应山县应声而降,白旺得知后让贼将王得仁,诨号王杂毛的带领几千精骑北上,结果在德安城下又是大败”
“王得仁当即降了蛮贼,诸位,湖北的李贼部队有两支,兵力最强的便是这白旺部,而白旺部兵力最强者则是王杂毛,王杂毛一降,白旺在江北也待不住了,在几日之内,李贼留在江北的部队全部渡过大江退到了湖南、武昌!”
“啊?!”
阮大铖却哼了一声,“李贼倒是果决”
“圆海”,李邦华说道,“你说说吧,我军该当如何?”
阮大铖赶紧施了一礼,“首辅,诸位部堂,眼下形势是明摆着,单论战力,蛮贼之强,远胜于我,了起来,“那张贼南下、东去之行先后受到吴三桂、曾英的打击,西边靠近夷地又受到杨展的压迫,惶惶不可终日,以依我看来,想要最终战胜蛮贼,不如招降张贼!”
“啊?!”
“荒谬!”
“狂悖!张贼曾破坏皇陵,岂能赦免?”
孙传庭冷笑道:“他是破坏过皇陵,不过在谷城时不也受过招抚?”
李邦华与吕大器对望一眼,双方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希望。
李邦华颤颤巍巍站了起来,推开方以智的扶持,独自一人走出舱外。
此时,莫愁湖上的烟雾依旧蒙蒙,根本看不清湖面,不远处倒是有朦朦胧胧的灯光传过来,隐隐约约还有丝竹之声,烟雾中,城墙、钟山高耸。
“大好河山,难道又要落入胡虏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