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每次黎琅离开后，走廊中经过的人都会用暧昧的眼神看向秦昭，在他们眼里，秦昭这是用自己的身体捆住了不知事的少年人的身心。秦昭也不解释，反正被这些眼神打量也不会少一块肉，而且在戏园传自己流言的人更多都是因为嫉妒自己，毕竟黎琅这个金主虽然年纪小了些，但是可长得不差，笑起来能让人心都化了，一看就知道脾气跟人一样软，气质又突出，家里应该是不差钱的。这么一来，跟着黎琅这种金主，可比跟着旁的什么人要好上许多。

毕竟不是谁都有秦昭那么好的运气，他们见得最多的老板，不是长得矮胖丑陋，就是脾气暴躁有特殊嗜好，要么就是上了年纪家里有儿有女的……他们虽然是戏子，但是他们身在戏园，很多时候不是自己想就能按照自己的意思干的，尤其是跟了只把他们当赚钱工具的新老板。

戏园里有些人早就已经认清了事实，所以他们其实很羡慕秦昭，如果能跟着黎琅这样的人，男人和男人又如何，总好比在戏园里朝不保夕。

因为最近一直有黎琅给戏园送钱，肖管事虽然不喜欢秦昭，但是也好歹没有给他冷眼色，说好的一个月不准上台，愣是缩短成了半个月。

相对于秦昭这段日子的如沐春风，有人欢喜就有人忧，方小竹已经不知道把自己房间里的东西砸了多少回，服侍方小竹的小厮看着又碎了一地的茶盏，大气都不敢喘。

方小竹阴沉着脸抬起了头来，问道，“我让你送出去的信你真的送出去了吗？”

小厮点头道，“真的送出去了，我还看到复大人拆开了信……”

“啪！”

方小竹甩了他一巴掌，恶狠狠道，“那复大人为什么一直不来竹兰坊，这都五天了！我还写信邀请他，他看了信不可能不过来，你是不是在骗我！你和秦明那个贱人是一伙的吧，你们都在背后笑我！”

小厮捂着被扇肿的右脸拚命摇头，“我真的给复大人送信了，还跟他说先生你非常想见他，约他出来一聚。可是……可是复大人只是笑笑，什么都没回我……”

方小竹气得双手直哆嗦，“不可能，复大人才不可能什么话都不说……他那么喜欢我……”

第54章民国小天使（七）

方小竹的样子实在是有点吓人，小厮见此,小声道,“按先生你的才华,没有复大人，我们也可以有别人啊。看秦明，之前不是也就认识了个侯大商吗？在瞧瞧现在，又是薛老板又是黎小少爷的……换做是先生你,难不成能比秦明还要差？”

小厮嘀咕完这话,抬头就看到方小竹不知何时已经把炙热的目光放到了自己的身上。

方小竹的双眸中满是亮光,他勾了勾唇,笑得十分的自信,“你说得没错，复大人又怎么样,难道我方小竹的价值只能靠一个复大人了吗？！”

“先生，你打算怎么做？”

方小竹转身走到铜镜面前，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然后缓缓地抚摸着自己的脸颊，轻声道,“那个黎小少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黎大帅府的小公子，黎琅。”

“黎……黎大帅府的……”小厮吓得声音瞬间拔高,可能怕别人听到，又立刻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大惊小怪。”方小竹瞪了他一眼,“黎家小公子因为小时候生了一场重病，鲜少出现在人前,提起黎大帅府，被人提及最多的就是黎大帅还有黎少帅。外面都传黎小公子因为小时候的病硬是成了个傻子，黎大帅他们为了顾及面子，就把对方给幽禁在了家里不让他与外人见面。传着传着大家都当了真，可是现在想想，黎大帅府却是从来没有承认过什么。”

“黎少帅黎声更是不准任何人提起一句黎琅的不是，谁要是贬低黎琅，被他知道后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当时我还以为是黎家羞于提起关于黎琅的事，现在想想，黎琅可能不是被忽视的那个，而是……被黎家宝贝着的。”

方小竹拿起妆台前的笔细细地描绘起了自己的眉毛接着道，“什么傻子，黎琅或许真有什么缺陷，但是绝不是个傻子。一个傻子黎大帅府又怎么舍得天天放出来，还身怀巨款。”

小厮挠了挠头，“可是黎琅不是傻子的话，为什么黎大帅府他们不辟谣呢？让流言伤害黎琅真的好吗？”

方小竹放下笔，又拿起一瓶膏药慢慢地抹在了手上，边抹边道，“黎大帅正值中年，而黎少帅年轻有为，他们一家可谓是风头正甚。在看看黎琅，虽然他不傻，但是这么多天的接触，你就没发现他有什么特别的？”

经方小竹这么一提醒，小厮总觉得自己好像摸到了点头绪，想了一会，他猛地一拍脑门道，“有一天我撞到了黎琅，和他近距离接触过，当时我就觉得有点奇怪。怎么说呢，他这人脾气好是好，就是让人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对了，就是感觉好像少了一根筋，整个人有点迟钝，反应都比别人慢半拍的！”

“传言说黎小少爷小时候得了一场重病，我想这应该是真的。我那会儿年纪虽然也不大，但是记得很清楚，那会儿黎大帅府的确是全国到处地寻找著名医，事情闹得还挺大。”方小竹抚着自己光滑白皙的手看向了自己的小厮，“这大概就是那次重病后黎琅身上留下来的缺陷了。”

小厮道，“黎小少爷的缺陷和我们有关系吗？”

“呵。”方小竹冷笑了一声，目光逐渐阴冷下来，他道，“有，还有着非常大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