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离开了画室。
柳画梁低声道:“不想走了?”
雅天歌道:“你才睁眼瞎!对着这种东西你都夸得下口!”
柳画梁指了指中间那副“死不与人”道:“这幅画与你想偷的那副极相似,只是鸟的数量不同,想必与这画境的主人有联系,我若不想办法套出点线索来,我们怎么出去啊?”
雅天歌抿着嘴不说话了。
“是不是觉得与你在戏词中听见的不同?”柳画梁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毫不留情地揭穿自己,“那都是瞎编的,我第一次都没听出她唱的是我。”
柳画梁又道:“一会儿不许捣蛋,见机行事。”
“……”雅天歌哼了一声,绕到那副画前细细打量起来:“这就是我们现在待的画?”
柳画梁道:“只是相似,并非完全相同。”
雅天歌用手比划了一下道:“那我们现在在哪儿?”
柳画梁见他一本正经地指着画,仿佛在查看地图,忍不住笑出了声,胡乱指了个地方道:“报告蛮将军,大概就这儿的背面吧!”
雅天歌听出他的揶揄,正要发火,柳画梁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片刻,夫人出现在画室门口,微微矮了矮身,笑道:“两位公子,失礼了,我家相公因痴迷作画难免礼数不周,请二位见谅。奴家已备下薄酒,如不嫌弃,便留下用膳吧。”
柳画梁作揖道:“如此便辛苦夫人了。”
夫人掩唇道:“二位公子请随我来。”
三人同桌而坐,夫人道:“我家相公作画时不喜他人打扰,委屈二位只得与奴家同食了。”
柳画梁道:“哪里的话,夫人冰雪聪明,能与夫人同食乃是我俩的福分。”
女子的细眉舒展开,眼中笑意盈盈,显得越发美貌。
菜色虽简单却不失美味,柳画梁吃得津津有味,雅天歌尽管心事重重,仍旧一丝不苟地将饭菜扒了个干净。
饭毕,天色便暗了下来,雅天歌忽然扯着柳画梁的衣服,愁眉苦脸道:“柳叔叔,今夜我实在不想露宿街头了。”
“……”柳画梁磨了磨牙,微笑道:“可是我们一路漂泊,身上也没什么盘缠……”
女子主动道:“二位如不嫌弃,便请留宿寒舍。”
这家中格局极小,一眼就能看遍,柳画梁怕她改主意,连客套都省了:“在下与义子初来此处,人生地不熟,能得夫人和先生相助,实在不胜感激。”
女子起身道:“不必客气,二位请随我来。”
柳画梁实在没想到这小破屋子后头还有一间偏房,房间很小,容下一张木板床后连转身都很困难,二人只好盘腿坐在床上。
床边的墙上开了扇很大的窗,窗外是一大片荒草,荒草中间有棵不知什么树,奇高奇大,却无叶无花,空空伸着许多枝丫,仿佛死了,却又结实的很,也算是景致独特了。
“儿子诶,叫声爹来听听!”
雅天歌偷鸡不成蚀把米,正懊悔着,听了这句一时火冒三丈,扑上去怒道:“谁是你儿子!”
柳画梁边躲边笑:“怎么,叔叔和爹不是一辈人?叔叔叫得,爹叫不得?你是不是瞧不起爹?”
“你!”雅天歌恨不得把他的嘴缝上,“你这混蛋……”
“哟,爹是混蛋,你是小混蛋,认得还挺快!”
雅天歌想伸手拔剑,半途就被柳画梁强行推了回去:“小子,说不过就想动手,就这脾气,是怎么在众人面前藏住自己实力的?”
雅天歌努力拔了了几次剑都被半途截住,愣是拔不出来,他气急败坏道:“你给我松手!我要杀了你!”
柳画梁摇摇头道:“诶,这话怎么说的,要杀我就要靠实力,让我松手是怎么个杀法?撒娇杀?”
雅天歌灵力乍燃,“无用”长鸣出鞘,在空中一化十,十化百,剑影叠叠令人眼花缭乱,柳画梁微怔,转头见雅天歌咬着牙,已是十分勉强,再看空中剑的数量虽然唬人,却全都是虚影,虚得像纸糊的。
柳画梁一时没忍住,居然笑出了声。
空中剑影刹那间把剑尖都指向了他,数把长剑破空飞来,发出凌冽的声音,眼看要将他扎成个刺猬。
柳画梁从腰上拔出那根不长不短的树枝,轻轻一抖,莹白的灵力通灌其上,他几乎站在原地不动,挥出的灵刃在空中与那些长剑相撞,把围了他一整圈的剑影纷纷击落。
然后他收枝回腰,枝条上居然连一道伤痕都没有。
柳画梁若有所思道:“不如把它插/在这后花园中,看看明年会不会发芽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