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酒庄(一)
“……你最好别去山上掺和,如今人已经找到了,你若是真没去处,不如继续来傲雪山庄……”
“他到底什么时候会醒?”
“你别不知好歹,我师尊是看你……”
“他的东西还在白灵山上。”
“雅天歌!你是不是被下蛊了?!”
“他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你……”
床上躺着的人忽然动了动,雅天歌一阵风似的转回床边。
梅即雨见劝说无望,愤愤地离开了。不一会儿他又回来了,手里端了碗药,雅天歌接过了药碗,正准备拿里面的勺子,那小药碗又被柳画梁端过去。
雅天歌卡住了碗:“我喂你。”
柳画梁拍开他的手:“我躺在床上本来就一动不能动,难得能起来动个手,还被你抢去了。你要是太闲,自己倒茶玩去!”
梅即雨眼见着平日里冷漠高傲、时常一脸不耐烦的雅天歌一脸委屈地坐在旁边,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柳画梁端着药碗冲梅即雨笑道:“近几日有劳道友了,不知道友姓名?”
梅即雨冲他施了个礼:“客气了,治病救人本是职责所在,在下梅即雨,傲雪山庄弟子,对您可是早有耳闻。”
柳画梁大概是睡得太久,不知怎么突然来了兴趣,坐直了身子道:“我也没让你闻什么好名声吧,近些年我最有名的……大概是‘灵尽人亡’?”
梅即雨:“……说笑了。”
柳画梁见他那反应就知道自己多半没猜错,他大笑道:“不打紧,反正我现在还活着,这名声将来总有新的。”
梅即雨忙点头。
“不过嘛……”柳画梁想了想,“好像自打我出生开始,这名声是越变越坏,想来这‘灵尽人亡’说不准是我最好听的一个了。”
梅即雨:……
他往日听江湖传闻,又是“酒鬼、孟浪、杀人狂”,又是“风不雅”,死了竟还落了个这样的名声,又见雅天歌为他像是中蛊一般,本以为是如何妖艳媚人的长相,狂暴凶残的性格,却没想到这人长得与他想象中完全不同,个性更是……一言难尽。
雅天歌忽然道:“你是不是不想喝药?”
柳画梁:“……”
雅天歌道:“药要冷了,你再不喝,我就亲自喂你。”
柳画梁抓了抓头发,有些窘迫道:“没大没小。”
说着他蹙起眉,捏着鼻子,猛然将药往嘴里一灌,然后被呛得咳嗽起来,苍白的脸咳得通红,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他还冲梅即雨摆手,艰难道:“不是我怕苦,是你这药,太、太难喝了……”
梅即雨:“……”
说说笑笑间已过了好几日,在梅即雨的调理下,柳画梁好得很快,他惦记着屠魔大会,早早就催着雅天歌上路。
梅即雨原先并不同意,奈何雅天歌这说一不二的性格遇到柳画梁就变得毫无原则,只得开了药,又吩咐雅天歌诸多事项,这才放他们走。
柳画梁来与梅即雨道别,并多谢他这几日照拂,还送了他不少珍贵药材。
梅即雨有些愕然:“这些草药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柳画梁道:“小蛮去采的,这孩子心思细得很,就是有些别扭,这些年你们多担待了。”
梅即雨一愣。
雅天歌在他们傲雪山庄待了好几年,这事儿一直是个秘密,雅天歌自己也绝不会对别人提起,可柳画梁的眼神却好像什么都知道一般,但他既不揭穿,也不隐瞒。
“在下不才,但凡有什么要用到的地方,我自是愿意赴汤蹈火,绝无怨言。只是将来我若是出了什么事,望你们,还能帮他一把。”柳画梁对他点点头,笑道,“告辞。”
柳画梁今日换了身白衣,漆黑的头发被挽起,干净利落地扎在脑后,越发显得眉目清晰,整个人如一副水墨画儿一般清雅出尘,梅即雨看着他的背影发呆,突然像是被雷劈了一般,理解了雅天歌的痴迷。
二人御剑往白灵山赶,不久,柳画梁抽了抽鼻子,深深吸了口气:“停下停下!”
雅天歌不明所以,见他催得急,便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