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祀老君咬牙道:“强行化形。”
非夜白冷笑:“你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可考虑换个山头居住了。”
太祀老君显然也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不错,若是在这种状态下将它强行催生,无异于加速它的灭亡。可若是成了,便能将体内的魔气一次性全部拔除,永无后患!”
“你有几成把握。”
“额,一成……不到。”
非夜白探出手抱起三生莲,抬脚就走。
“慢着,若你能将它体内的那个魂魄唤醒,老夫便有九成的把握!”
太祀老君见非夜白投来警惕的目光,讪讪笑了笑,“你放心,老夫并不知道那是何人的魂魄,也不想知道。你们年轻人总有些奇特的嗜好,这个老朽也并不是特别感兴趣……咳咳,老夫是说,正是那一缕魂魄,保住了三生莲的性命,显然那缕魂魄对这魔狱圣水有极强的抵御之力,若是能藉由这股力量将三生莲催生化形,只需几日的功夫,便能药到病除,包管什么事儿都没有。”
“那之后会如何?”
“催生一事毕竟是逆行天道,不出几日便会恢复原形,日后再要化形,恐怕要费上许多功夫了。”太祀老君满意的顺着胡子,自己都被自己说服了,“不过死小子你不必多虑,反正它这八万年也没化形成功,多个那么几万年也无妨。”
非夜白指尖顿了顿,这才将三生莲放下:“本皇的魔修之力与其相斥,便劳烦仙上多出一些力气,回头也能多留下些竹屋。”
太祀老君满脸的得意之色霎时褪尽,恨得牙根直痒:“真是时刻不忘打劫老夫!”
“仙上过奖,本皇受之有愧。”说着,一甩袖退到了一旁。
太祀老君面上看着生着气,动起手来倒是十分的卖力,毕竟是自家仙界的圣物,怎么着也不能让它就这么白白去了。
“御清天门,三清回光!”太祀老君大喝一声,磅礴的仙气如蛟龙般冲入天际,一道数十丈高壮观无比的天之门在他身后拔地而起。随着他一声令下,左右两门雕刻着的一龙一凤如同活了般,齐齐长吟一声,张嘴吐息,将仙气源源不断的吐纳到近乎毫无生气的三生莲中,不过多时便见花叶之上的灰败之色开始缓缓散去。然而片刻之后,哪怕有再多的仙气灌入,三生莲也不再有丝毫的起色。
“死小子,唤魂!”
“孽镜。”非夜白划破手指,以血入地,滴血成海。只见地面霎时之间如同墨染一般变成了黑色,一个个红色的血潭在地面上蔓延开,逐渐形成了一片血红之海,一面半人高的赤红之镜带着湿哒哒的血水,从血海中腾空而起,幽幽的立在三生莲的上空,将三生莲的影纳入到赤红的镜面之中。
“魂起。”随着一道嫣红刺目的火线注入镜中,镜面骤然碎裂,一道极淡的白色人影逐渐显现在虚空之中。
“哈哈,死小子果然有两手,还真给唤醒了。”太祀老君嘴上连连夸赞着,手上却一刻不停的往三生莲中注入仙力,“咦,这人瞧着有些个眼熟,待老夫仔细辨认……你个杀千刀的家伙,怎么是白帝的魂魄!你究竟做了什么!”
非夜白回头看他一眼,确认一番他并未因此而泄了仙气,这才淡淡道:“你嚷嚷那么大声作甚。他从前分出一缕魂魄注入三生莲身上,是为了保护他。如今他身死,这缕魂魄也不过是一缕游魂,并无心智,只能算他的一缕残念罢了。”
太祀老君这才长舒一口气,不是什么残忍至极的灵魂囚禁之术便好,他觉得跟这死小子呆久了得折寿!
“哼,老夫不过是一时眼拙罢了。既然只是一缕残魂,想必你也不会舍不得。这魔气太过顽固,竟抵挡了我的法力的贯入,你唯有将那缕残魂献祭,方可破开这层魔障。”
非夜白神色动了动,这老狐狸果然瞒了他,到此时才和盘托出,定是料到若是一开始便告知自己要献祭这缕魂魄,他是断不会答应的。
罢了,他答应过,要护三生莲一世周全,眼下箭在弦上也不得不发。
“虚无法魂。”一簇绯红的火光在灰白的人影身上炸裂,人影晃了晃,便如砂砾般随风消逝了。
非夜白神色一暗,这是他在世间最后一抹念想,如今却被自己亲手毁灭。
“哈哈哈,死小子快看,成了成了!”一旁的太祀老君突然朗声大笑。
非夜白顺声看去,只见一位俊逸灵秀、唇红齿白的少年紧闭着双眼躺在玉床之上,心说没想到这朵花审美不错,化形之后的容貌算是上乘。
“死小子你看,老夫说的没错吧,这临时的化形的神力,将魔气壁垒冲破了。老夫费了这么大功夫,你可得……怎么回事,老夫的仙力为何收不住了!”太祀老君大吃一惊,只见体内的仙气正被一股庞大的力量吸出体内,再往背后一看,那道矗立在云端的御清天门眨眼之间便崩裂倒塌,变成了一堆滚落的碎石散了一地。
见状,非夜白扬手一道结界布在玉床周围,将碎石和漫天的尘土隔绝在外。
“咳咳……哎哟,老夫的腰……”太祀老君极其狼狈的从乱石堆中匍匐而出,恶狠狠地瞪了非夜白一眼,“你居然只顾护着你俩,你这是要气死老夫!”
非夜白长身玉立在一旁,垂眸看他一眼:“你堂堂一个六劫上仙,这仙法的掌控力怎么跟那些小仙一般,收都收不住。”
太祀老君略带尴尬的扶着腰,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