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你嘴馋。”张聿泓指了指旁边的空杯,“早就给你备着了。”
方晨霖笑着接过酒杯,给自己斟满。美酒佳酿熏陶着,他的话也多了起来。
张聿泓本就不多话,只耐心听着方晨霖谈天说地,谈笑风生。
说着说着,方晨霖就聊到了周珩,这话匣子一开便关不住。他讲他平日里如何耍小把戏让人请他吃饭,又如何与人一起四处疯玩,还如何跟着那人见识各种新奇玩意儿……
张聿泓听着听着,表情越来越冷,越来越僵。方晨霖越是说得兴高采烈,他越是不舒服。“别说了……”
方晨霖正在兴头上,也没听见,手舞足蹈地讲着周珩带着他第一次看电影的趣事儿。
张聿泓猛地起身,捏住方晨霖的下巴。他声音不大,却最够震慑,“别说了。”
下巴有点疼,方晨霖呆呆地看着张聿泓,不明所以,愣声回了个“哦”。
又是一副傻萌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小笨熊。张聿泓绷不住笑了起来。这么可爱的人儿,他哪舍得冷语相对?掏出西装口袋里的怀表,他看了看时间,“子时了,早点休息吧。”
个子很高,皮肤泛着健康的小麦色。一双眼睛像是浸在水中的冰晶,冷傲又疏离。棱角分明的清秀脸庞更是在月光的铺衬下愈发邪魅不羁。方晨霖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张聿泓,全身一股热流涌向四肢。
白嫩的脸颊,圆圆地鼓着。小人儿脸红红的,眼框也染上血色。张聿泓不经意瞟到方晨霖粉嫩微张的双唇,一个冲动,便含在了嘴里。
全身僵直地绷着,脑袋一片空白,方晨霖只能顺着身体的本能反应,被动接受。
“记住你的身份!”又是那个声音,方晨霖惊恐地一把推开身上的人,反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张聿泓大惊,、拉住还要自虐的手,“方晨霖?!”
“泓哥……”方晨霖四肢无力地跪在地上。
张聿泓心疼不已,扶着人坐好,轻声安抚:“不是你的错,先回屋休息吧。”
方晨霖眼睑低垂着,睫毛不住地颤动。半晌,他才找回了点理智,努力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起身回屋。
那一夜,张聿泓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一直知道他是极在意方晨霖的。方晨霖是他的小师弟,是他带着长大的人。他一直以为对方晨霖只是兄长对于弟弟的爱护。今晚的出格举动,以及方晨霖的可怜模样,揪得他心底生疼。他后悔,悔不该如此冲动;他纠结,不知今后该如和与人相对相处。
方晨霖没错,他倒是错得彻底。
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一夜未眠的人还是像往常一样按时起床。张家的各项事务还等着他去定夺。
“少爷,老爷打电话让您去一趟。”
张聿泓将整个脸浸入微凉的井水中,让自己保持清醒。他闻言抬头,脸上的水顺着喉结划入脖颈。他顺手接过丫鬟递上的毛巾,随意擦了几下,也不看传话的人,只是低声应了句“知道了”。
张老爷与夫人如今定居于城郊的别院。二老平日里养花看书、抚琴挂画、焚香喝茶,过着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张聿泓明白爹娘关心的只有他的婚事。出发前,他命人备好前些日子购置的那曲冬虫夏草和长白山人参,一路上寻思着推脱之词。
张老爷和张夫人一向对自己的独子十分满意。张家的产业三年来在张聿泓的妥善经营下,已经跃居宁城之首。只是,坐拥这万贯家财,年近而立之年的人,却迟迟不肯娶妻。这令他二人十分苦恼。可喜的是,周市长前两天传了个话,说直系军许家的千金看上张聿泓了。张老爷当下喜不自胜,和夫人商量好,便立刻打电话让儿子过来商讨此事。
一听母亲说是许家的人,张聿泓便觉得棘手。他一向不喜跟军阀有过多交集。对方手里有兵有枪,他不得不忌惮三分。
“娘,我自己的婚事,我自己定夺。”
“泓儿,许家姑娘人长得漂亮,又读过书,好多公子想高攀还高攀不上呢。”
张聿泓叹了口气,“您二老别问我的事。”
“张聿泓!”见儿子泥古不化,张老爷火冒三丈,重重拍了下桌子,呵斥道,“给我跪下!”
毫不犹豫,张聿泓双膝跪地,腰杆笔直。
“老爷……”张夫人忙上前规劝,“你这是做什么?他现在可是当家人。”
“当家的怎么了?我还是他爹!”张老爷见人虽然跪着,却毫无服软的迹象,戟指怒目,厉声道,“你想不明白,就一直跪着!”
“悉听尊便。”低哑的声音,冷静又倔强。
“你……你大不孝!”张老爷气得话都说不顺,甩袖子拉着张夫人离开,只留一个家仆在大堂看着。
“霖儿,过来!”
少年鬼鬼祟祟地把方晨霖拉到自己屋里,小心翼翼地从被子下面拿出自己藏好的东西,“给你看看新鲜玩意儿。”
“555?烟?”
“英国的香烟,在爹书房的抽屉里看到的。”
“偷的啊。”方晨霖一把抢过来,抖出一根,叼在嘴上,“火呢?”
小白皮搭配小圆脸,r-u臭未干的小孩子却拿着架子,装大人的模样。张聿泓大手捏着圆滚滚的面颊,食指一拍,将那人嘴上的烟收回手中。
“就给你长长眼,等你到我这般大的时候才能抽。”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