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几乎能夺去她性命的疼痛又来了。

“我……”安吉拉试图开口说话，但一张开嘴，就泻出了一串惊天动地的咳嗽，甚至有一丝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滑了下来。好在疼痛也随之减轻，让她能说清后面的话，“我愿意接受惩罚，但我坚持这个选择。”

密封的室内好像吹起了一阵风，虚空之中的某个存在给出了只有安吉拉一个人能听见的回答。

她闭上眼睛，慢慢站直了身体，抬手将嘴角的血色抹去。再睁开眼，唇角弯起，又是那个所有人都熟悉的安吉拉了。

知道凯瑟琳在对面坐下，贺妤都一直在用那种若有所思的视线凝视着她，看得凯瑟琳浑身不自在，“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你和安吉拉的关系好像还不错？”贺妤问。

凯瑟琳连忙否认，“不不不。”顺便回想起了自己的来意，“我怀疑她又对我使用了那种能力，请为我检查一下，确保没有受到影响。”

“请放心，你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贺妤给出肯定的答案，“不过我觉得，安吉拉好像跟我设想中的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凯瑟琳不解。

贺妤笑了一下，没有解释，转而道，“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助。我希望你能够将安吉拉，以及她的追求者们都留在莫里斯公国。”

“什么？！”凯瑟琳大惊失色。

第108章成神道路上的垫脚石（9）

贺妤和姜姜曾经讨论过,安吉拉或者说她背后的人的目的。

如果贺妤和姜姜没有出现,那么这件事的发展会按照原本的轨迹走下去：没有遇到贺妤的凯瑟琳很有可能直接死在血月森林之中,缺席之后的故事。而安吉拉这个“主角”,则会继续周旋在诸多天之骄子们之间，引发席卷整个大陆的战争。

战争意味着混乱,也意味着死亡。

而死亡，就与姜姜原本死神的神职,有了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先设定的确存在这么一个阴谋,这个阴谋还跟姜姜有关。在这背景下,发动战争，会造成数以亿万计人口的损失,而这种段时间内高频率的大量死亡,很有可能会引发一些异变。

姜姜猜测，背后之人的目的，很有可能是要夺取死神的神职。

死神掌控所有人的死亡,自然为众神所忌惮。但是如果有机会，自己可以去做一做死神,或者几个人将死神的神职分一分,用来加强自身力量,相信每一位神明都不会拒绝。

这虽然只是两人的猜测，但建立在姜姜对这个世界、对众神的了解之上，可能性非常大。

而现在，凯瑟琳出现，并且吸引了安吉拉的注意,很显然是在所有人预料之外的。贺妤也从中看到了暂时延缓战争的机会：安吉拉的追求者们作为各国天之骄子，拥有强大战力以及民心所向，正是在他们的引导下，战争才会如火如荼。

但是现在，因为他们的离开，国与国之间更多的是小的摩擦，尚未开始爆发大规模战役。

凯瑟琳原本的计划，是不引人注目地在边境发展，等到实力达到一定程度，再开始介入战争。但现在，她提前得到了所有人的关注，低调发展的道路就走不通了。

如果能够将这些人留在莫里斯公国，对凯瑟琳而言，其实就等于得到了发展时间。

当然，前面那部分，贺妤没有解释给她听。涉及到神灵的事，现在还没必要让凯瑟琳知道，因为那不是她可以涉足的领域，知道得太多，反而会受到负面影响。

但后面这番解释也说服了凯瑟琳。她的目标本来就是希望大陆不要混乱下去，只是她自己忍受一下不太喜欢的人就可以达到这种效果，即使心里再不情愿，凯瑟琳也不会拒绝。

虽然在她看来，有安吉拉在，这一战只怕无可避免。但在那之前，为自己谋取发展的时间，也很重要。

当然最重要的是，安吉拉已经跟她说过自己会留下来了，而凯瑟琳觉得自己并不能够改变她的主意。本来因为安吉拉对她的过分关注和热情，那一干追求者对凯瑟琳已经十分不满，如果安吉拉一个人留在莫里斯公国，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可能莫里斯公国很快就会被动地陷入战火之中了。

应下这件事之后，凯瑟琳情绪低落地离开了。她隐隐发现，贺妤好像很希望她能够利用安吉拉来达成目标。不是说这不好，但凯瑟琳一时无法转变自己的心态去接受。

等她走了，一直沉默着的姜姜才说，“你是想让她去试探一下安吉拉？”

“是啊。”贺妤朝她眨了眨眼，“这个安吉拉……很有意思。”

“哦？比我还有意思吗？”

“……不，我觉得你比较有意思。”贺妤拿起酒壶，为姜姜添了一杯酒，酒水注入杯中，不断翻滚着，在表面上开出一朵娇艳的花。

这是著名的阿黛尔酒，据说是一位魔法师为了讨好自己的情人特意酿造出来的，是贵族晚会上最受欢迎的饮品，也是年轻男女们表明心迹的最佳选择。

在贺妤的控制下，那朵花与普通的酒并不相同，看起来更像是姜姜涅槃重生时寄身的那一朵。花瓣如莲，层层叠叠，并按照某种有序的规律排列着，从杯口伸展出来，十分漂亮。

姜姜对她的求生欲很满意，端起酒杯啜饮了一口，然后道，“你又打算做什么？”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贺妤看着她。